“意欲何为?”路擎明心慌,紧随其后。
路笙禾坐于灵纹阵面前,目不离其,道:“寻事予君,免君常怜吾妻心痛。”
路擎明理直气壮曰:“吾言非谬,何强求其上进?吾知汝谋,岂非待自身陨落,由其承继路氏?大可不必,身亡之后,聘一职修管治路氏,使其安享家中红利,不亦善乎?”
实言,其不解路笙禾何故寄望于倾沐,此女之智,难担路氏重任。
路笙禾盯屏,言:“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吾信无人能护其周全。时日无多,必使其有自保之力。”
路擎明面色微暗,叹息曰:“何须急此,又非明日便赴幽府。”
路笙禾淡视之,道:“已有定夺。”
“已有定夺?”路擎明茫然。
“海外任务一桩,期六月,君当之恰好,可尽情游玩,年半后再归亦无妨,”路笙禾道。
路擎明面色立变,“路笙禾,逆子也!真送兄远游乎?良心何安?吾知汝计,欲死后由她接掌路氏,何须辛劳?君亡,聘高修为职修管治路氏,使她安居家中分润,岂不更好?”
路笙禾温笑答曰:“无碍。”
“吾命苦矣!养育弟而无情,为妻弃兄,遣兄远赴他乡,吾愧对路氏先祖!”
路擎明嚎啕,声情并茂,若丧子之孀,只差满地打滚。
倾沐闻声入,见悲痛之路擎明,及淡然之路笙禾。
“何事?”倾沐试探问。
“无事,彼狂矣,”路笙禾轻描淡写,惹得路擎明白眼一枚。
自家铁石心肠之弟不可指望,路擎明转而望向倾沐,目光闪烁,问:“凭良心言,吾平日待汝如何?”
倾沐认真思量,答曰:“一般。”
哗啦一声,路擎明心碎,弟无情,弟媳亦然。
观路擎明泫然欲泣状,倾沐忍俊不禁:“何故?”
路擎明怒目相对:“何故?吾弟为汝,欲驱吾出国,不碍汝等眼目。”
倾沐尴尬视路笙禾,以目询问是否真相。
路笙禾并不否认,理直气壮:“彼自甘堕落,且阻君上进,此毒瘤远送为宜。”
路擎明不服:“吾怎为毒瘤?”
“路氏议策,君参与几回?”路笙禾瞥视问。
路擎明毫不心虚:“身为股东,决策由尔等,吾作甩手掌柜有何不妥?”
“吾料君不愿费时他处,只想于女修身上散财,”路笙禾鄙夷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吾有何错?”路擎明叉腰理直。
此言一出,路笙禾尚且侧目,倾沐亦觉不堪,竟有人将不思进取粉饰得如此光鲜。
“吾誓不出国,死亦不离此地,”路擎明开始耍赖,大有顽固不走之意。
路笙禾蹙眉,倾沐则不欲逼人太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既言君堕落,君上进示之不就好?”倾沐拍其肩,自以为然。
路擎明眉挑:“彼何人?吾何须为其上进?”
此等时光,不如约会女修?
“君非其兄乎?”倾沐嫌弃道。
路擎明不悦:“何出此言,吾乃其兄,嫡亲。”
倾沐哦声,不在意曰:“为兄者,不及弟之进德修业,羞也。”
路擎明面色更青,不得不言,倾沐激将法使妙,竟深触其心。
“告汝,吾若认真,尚有彼事?”路擎明语气傲慢。
倾沐却不留情面:“汝何不证明于吾?”
“区区小学修之智,敢质疑吾这重点灵院出身者?”路擎明自觉受辱。
倾沐一时语塞,口微张,茫然不知所措。
见妻受欺,路笙禾亦难忍,凝视路擎明,悠言:“尔这勉强毕业于重点灵院者,又何资格在吾这二十五岁前即修完博士之人面前言语?”
路擎明鄙视倾沐,路笙禾亦鄙之,一条完整鄙视链,路擎明无言以对,压得他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