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自信。”
片刻之后,光芒收敛。
妖妖二似笑非笑。
魂火暗淡如烛,寿元随时可尽。
真交起手来,怕不用三刀,你便得当场老死了。
你跟我在这装什么?"
大夏祖皇脸色一变,他想装逼,没想到对方手段如此之多,他很快平静下来,道:“那只能尽量,在三招之内解决小友了。
"可以一试。”
妖妖二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旋即随手抬起了长刀。
老实说,妖妖二也很期待,这承载了他全部之道的一刀,到底有何威能。
他很期待。
可斩虚境否?
试了便知了。
可当他刚刚生出几分杀意,那大夏祖皇却忽然大喊一声:“等等!"
"等什么?"
妖妖二皱眉:“莫非你死之前还得热身?”
大夏祖皇眼皮跳了一下,沉声道:“我只是觉得。
我与小友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要走到这以命相搏的地步?"
妖妖二怔了下,有些奇道:"
“这是不敢打,准备认怂了?"
大夏祖皇嘴角微微抽搐。
天杀的,他一堂堂虚境大能,对上一最多法相境的小辈,屡次三番被对方冷嘲热讽,却确是不敢翻脸。
虽然这小辈说的是实话准备认怂,但好歹给点面子,别当这这么多人说出来啊!
如今他一缕命线如蛛丝,保不齐下一秒就断了,是真的不敢跟人搏命。
况且,此子手段通玄,玄奥通天。
他嘴上说得好听,三招之内解决对方,实际上能不能接下对方的一刀,还真没有万全的把握。
这一刀几乎可以看做是眼前小辈成道来的第一刀,汇聚了他全部的精气神!
一刀下去恐怕日月境都能斩,更何况他?
有人命火熊熊,如初生朝阳,些许阴霾,瞬便驱除了。
有人却命如西山薄日,每一缕光芒,都是生命最后的绽放。
让他为一个已经不知道多少代,血脉联系都稀薄到几乎快没了的后辈去拼命。
况且这后辈身上似乎有点问题啊!
被夺舍了?
大夏祖皇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片刻后又人间不值得啊!
那小友只是要他的一半魂魄,或许是这个意思?
"小友不过是想杀他。”
大夏祖皇指着夏帝开口道:“我便是让你杀了又能如何?"
大夏祖皇此言一出。
登天楼上的夏帝顿时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想开口哀求两声,却被大夏祖皇用真元封了口舌,半个字也吐不出。
其余诸人,则是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祖皇帝这是….
选择向虚仙低头了?!
妖妖二也觉得意外。
心中想,那你特么跟老子僵持那么半天是干啥。
闲的蛋疼吗?
早让开不就得了?
亏劳资现在硬得惊人,都快高潮释放出来了,结果搞半天你不打了?
错,是压根就用不着出来,
可还没等他说话,却听大夏祖皇又话锋一转,接着道:“可小友有没有想过,你就算夺了他的魂魄,,也未必能改变世道多少。”
“世事如此,苍生便是如此。”
妖妖二眯起眼睛,面露厉色开口道:“为何不能?”
当今夏帝昏庸无能,荒淫无道,大夏百姓身处水火。
“我杀他一个,百姓便能好过一分。我再杀朝中官服禽兽,百姓又能好过更多……”
大夏祖皇听后,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盯着妖妖二看了半响,忽而脸色复杂地开口道:“小友岁数不大吧,可有百岁否?
妖妖二没说话。
任何想套他老底的问题都拒绝回答。
大夏祖皇也不在意,只是幽幽说道:“小友可曾想过,若是你杀了这个。
下一个比他更昏庸,更无能,更混账怎么办?
难不成再杀?
若代代都是昏君如何?
再则,国无君,龙无首,朝纲混乱,百司滞转.….
到时候受苦的是谁?
是我大夏皇室吗?"
大夏祖皇摇头,“大不了就是改朝换代,你真当这皇位好坐吗?早就坐腻了,
到时候,真正要苦的还不是小友在意的这些傻民百姓…
乱世一起,那才是真正的水深火热。”
“我知小友心中在想什么。”
“可世事皆恶,恶由利生。”
“苍生如此,皇帝如此,百姓亦如此!”
“即便换了个皇帝又能如何?不过是将金字塔尖从一批人换成另一批人罢了。受到剥削的始终是底层的百姓。”
大夏祖皇的话语句句传入妖妖二耳中。
妖妖二沉默了。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是的,正如大夏祖皇所说的,
他太年轻。
他年轻到甚至连一任夏帝的更替都没经历过。
他看到的只是他所看到的。
他有了强者的姿态,即根本没有作为一个强者的自尊。
他想到了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想到了前世的那个老人,在他弥留之际,最难忘的也是他的百姓。
那位老人已经很完美,很无缺了。
他几乎已经做到了他那个时代,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开天辟地的事情。
可他依旧没能解决那件事。
为此他不惜开启了一场晚年的大运动。
一场污了他后半生名头的运动。
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只要高高在上在那个位置上就行。
可他依旧忘不了他的人民,在那洞子里待了许久许久,依旧没能想出解决那事的方法。
最终悍然发动了那场运动。
那是老人的尝试,也是他想维护他的人民的最后行动。
当时历史书上写的那是一场混乱,一场拖累全国经济至少十年的错误!
他曾经也是那么认为,可是当他长大后,再看到后世的那一切,有的人已经开始忘却了初心,那真的是错误吗?
他不明白。
如今也到了他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