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浪脸上的愤怒顿时变成了诧异,扭头疑惑道:“好女儿,这是为什么啊?爸爸才见到你。”
“我不喜欢禁中。”邬坤一道。
乌浪神色一僵,迟疑了好一会儿,“爸爸错了,我应该听你的,金盆洗手。这几天,我做了很多噩梦,梦到那些曾经被我杀害的人都来找我索命。”
邬坤一慢慢地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久违地照进了这方天地。
乌浪摇头慨叹,悔不当初,“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打打杀杀,而且还要乐捐好施,勤做慈善,你觉得怎么样?”
他满含期待地看着邬坤一的背影,头发斑白,沧桑半百。
邬坤一仰头,看着天边铺陈的晨晖道:“好吧。”
“小姐,”扶青走了进来,“堂主。”
邬坤一缓缓转过身来。
扶青道:“小姐,满先生到了。”
“满先生?”乌浪疑惑。
“宋神医说他精通风水,也有办法找到那些惨死之人的尸骨。”邬坤一直接让扶青把满河带进了房间。
满河本来不想过来,他对人生的希望只剩下宋以恻口中的“只需等待”了。
他不想掺和进黑犁堂的恩怨。禁中这五大势力,没有一个是讲理的。
他还要留着这条小命,等着见自己的女儿呢。
但是黑犁堂的人竟然说——
“是琼田玉着一位姓宋的神医,让我们来请您去黑犁堂办事的。”
琼田玉着?
宋神医?
会算卦的,他倒是认识一个。
这会医术的,会是谁呢?
“名字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是琼田玉着那位宋小姐的弟弟。”
“十五六岁?”岁数倒是对上了,是不是什么宋小姐的弟弟,他就没有问过了。
“用几根银针,就治好了我们堂主的病。哦,对了,他还会算卦。”
“算卦?”满河顿时大喜。
应该就是他了。
难道他是算出来我命里会有这么一段经历,才让我去黑犁堂的?
既然是他让我去的,那别说是黑犁堂,就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去了。
“满先生,”邬坤一礼貌道,“听说您占卜、看风水,样样精通。”
“不敢不敢,好奇钻研了些罢了。”满河好奇道:“但我听说是宋神医推荐我来的。说实话,他比我厉害,你们何不……”
何不直接请宋以恻过来?
但是,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邬坤一道:“实不相瞒,就是宋神医看出来黑犁堂的风水有问题。但是他昨晚为我爸治病,忙活得太晚。不过,既然是宋神医介绍的您,我们自然相信您的本事。报酬上,我们也不会亏待您。”
“啊,好说,好说。”满河可不敢奢望从黑犁堂这个黑帮手里赚到钱。
而且,这黑犁堂堂主看起来确实可怕啊。
乌浪开口,“你在禁中,被他们称作神算子,是吗?”语气有些冰冷。
“啊,”满河心中一凛,果然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们都是瞎说的,我一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嗯,那就劳烦满先生了。”
“啊……”满河一愣,“啊?”
这么客气的吗?
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黑犁堂堂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满先生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吧,坤一。”乌浪开口,语气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邬坤一当即安排下面的人准备早饭。
满河诚惶诚恐。
黑犁堂堂主亲自给他安排早饭,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
可仔细想想,这一定是因为宋以恻的缘故吧。
嗯,宋以恻的面子真大!
这么想着,满河的腰杆都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