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父亲死在自己回来的前一天后,一直没哭的陈三叔终于还是哭成了泪人。
十年间的风霜,不过些许,但也足够磨人。
有些路还是要自己闯闯。
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
陈三叔,用十年明白了这个道理。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条路。
他就是这样一个又犟又倔的人。
清晨,陈三叔站在陈家宅子前久久伫立着。
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白天的第一片雪花飘在他的脸上。
他才回过神来。
摸着脸上水一般的雪花,他想他该走了。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雪天。
如今也是。
算是有始有终。
陈家大哥和陈家二哥躲在不远处偷偷抹泪。
一边的小娃娃不理解自己爹爹和二叔在哭些什么,就奶声奶气的问。
陈家大哥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抽抽嗒嗒的摸了一把小娃娃的头,说,“你三叔走了,我们送送他。”
小娃娃看着远处已经走远的男人背影,歪了歪头,眼神中满是不理解。
又是十年,陈家伞早已不局限在白虹城,新一任陈家伞的接班人听说是一直养在外面的陈家三子。
许多好奇这陈家三子的人不远万里而来,只为看看这个能在上位仅一年,就能将陈家伞规模扩大好几倍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陈三叔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没想到他如此疲老。
只是不惑之年,却看起来活脱脱有六七十岁。
那年跟在自己父亲身后的小娃娃如今也有十三四岁了。
那一年,是陈三叔正式接管陈家伞的第一年,陈三万十四岁。
过了不久,陈家二哥在游山之时遭遇劫匪,不幸去世。
那一年,是陈三叔回家的第五年,陈三万十九岁。
白虹城的桃树开了落,落了开。
陈家伞在陈三叔的带领下越走越远。
一次外出,陈三叔经过一片乱葬岗,隐隐有孩童呼救,但是天色很黑,路程赶得很紧,他也只能扔下一把伞就离开了。
后来才发现,扔掉的那把伞,是带他回家的伞。
那一年,是陈三叔回家的第十年,陈三万二十九岁。
“如今,是我回家的第二十年,这伞当初带我回家,小女娃,它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陈三叔用手抹了抹自己眼角泛出的泪花。
南影已经被这一连串的故事砸的有些晕头转向。
但是她还有最后一丝理智。
“三叔,你是说你是二十年前,丢的这把伞?”
陈三叔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这把伞对他意义重大,他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