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辰忙道:“那阴间法王魑魅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比之魔教五殿阎君,实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匡师弟修为不在弟子之下,有他同去,可说多了一份胜算。”
孤星道:“那好吧。公羊骓,你留守后方。这里如有一息尚存的正道同门,立刻救他们回文家庄。三日后,我等若是未归,你即刻返回无极门总坛,向掌门人告知此事。听清楚了吗?”公羊骓应道:“是!”
说话间,各人已祭起法器,孤星的碧海云霄簪、觉空的赤色袈裟、左星辰的玄铁飞翼、匡扶的方天画戟,驾起霞光,一行四人往西北方向飞去。
盈盈仗剑飞入黑雾,只觉眼前一花,便昏死过去。待她醒来,只见眼前烛火耀眼生花,影绰绰的眼前有人走动。定了定神,这才看清眼前那人的模样。
只一眼,盈盈便心头砰砰直跳。那人身材瘦高,气宇轩昂,却整个人十分割裂。他从头发到脸孔,再到手臂,皆一半漆黑如墨,另一半莹白如玉。
盈盈寻思:“这人眉清目秀,可算得上俊朗,只是这半边身子黑半边身子白,可说是极为诡异了。姚氏叫他右法王,难道是魔教中人?如若他是魔教阴间法王,年纪似乎也不大对头。不过从他面目上,也看不出真实年纪,若说他年轻,他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历经沧海桑田的岁月变迁之感。”
念及姚氏,登时想起秦少白来,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你把少白怎么样了?”话一出口,她便瞥见秦少白躺在身旁一张供桌之下。供桌帷幕低垂,秦少白的半个身子隐入帷幕之下。
她扑上去,看到秦少白呼吸悠长,似是沉沉睡去,心头一块大石落了下来,再细看之下,忍不住心中赞道:“好一个清秀俊雅的美少年!”
供桌半掩烛火,火光笼在少年半边脸上,另半边脸孔隐在灯影之下。想到一日之内,少白父母双双亡故,盈盈心头一酸,忍不住伸手抚摸少年面颊。
她这手指一触,秦少白登时惊醒,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嗫嚅道:“娘,娘!你……我娘……她人呢?”盈盈眼眶一红,道:“他们……没了。”
秦少白忆起姚氏挥刀自尽,父亲成为一具干尸,心中大恸,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盈盈凑上去,拍了拍他。秦少白一头扎入她怀中,嚎啕大哭,涕泗横流。
盈盈心中酸楚,险些落泪。她比秦少白大了七岁,初始当他是个小孩子,便如长辈一般疼爱安抚于他。但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从未与任何男子肌肤相亲,这时将少白抱在怀中,心中生出一股异样来,不觉脸上一红,心慌意乱起来。
便在此时,那黑白参半的奇异男子忽道:“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位小友,斯人已逝,你节哀顺变吧。这般放声大哭,最伤身子。省省力气,翌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盈盈正自心中小鹿乱撞,听他之言,猛地回过神来,道:“敢问先生如何称呼?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人背负双手,走到窗前,道:“我叫魑魅。这是荒山一座古庙。看上面造像,像是药王菩萨的神像。这古庙也许是一座药王庙吧。”
盈盈倒吸一口气,道:“果然是魔教的阴间法王!”环顾四下,果见身在一座神殿之内,上首须弥座上供着的正是药王菩萨,只是年深月久,神像颜料斑驳,已残破不堪。
大殿窗棂破损,夜风一吹,噼啪作响。四下里只有秦少白哭得撕心裂肺,便再无声响。
魑魅回头瞪了秦少白一眼,道:“哭得令人心烦。”说着走了过来。盈盈吃了一惊,将秦少白抱得更紧,道:“你干什么?”魑魅愕然道:“怎么?”
盈盈沉声道:“你若伤害他,先杀了我。”不由得一怔:“我为何会说这种话?当真是为了要他吐露当年真相?还有另有别情?”只听魑魅冷笑道:“杀了你?好,我这就成全你。”
秦少白猛地回头,恶狠狠瞪着魑魅,道:“你敢动一动她一根手指头,你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