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防长离开的脚步,宛如踏在棉花上,那是从天灵盖到脚板心,无处不发飘。
很快,他老人家再也飘不起来。
奚名茗愿意提高防务预算,并为之一人对抗国会且获得全胜,目的是保障武装力量活动,武器装备研制、生产和采购,国防基本建设等各方面需要。
预算提高了,才好名正言顺提出改革嘛。
奚名茗发挥顶级学院法学专业人脉,趁军队上下最拥护她之际,甩出《军队纪律条令(试行)》。
随即而来的便是奚名茗亲自下部队,前往各个战区视察。
一举打破苏国军与政三十年互不干涉老传统。
奚名茗以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她这个“老总”,不再局限于名头。
从部队基层到军工机构,最大公约数的军人当然欢迎奚名茗的改制。
以前军队穷,真正穷的普通大头兵,以及军备研发费用。
奚名茗出手,动的便是这一块蛋糕。
本来嘛,《军队纪律条令(试行)》重新规范奖励与表彰、控告和申诉、首长责任和纪律监察等方方面面。
是从高层夺权,奚名茗应该迎来一波强力反制。
奈何手握能源和锂矿大项目的奚名茗给得实在太多。
反对奚名茗,等于掀翻自身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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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圈视察,从6月一直持续到10月。
期间奚名茗不断出席会议、发表重要讲话、接见部队各方代表、慰问一线战士、向军工科研人员致以诚挚的问候……
海军因为奚名茗没来得及轮岗,她的视察更为全面。
奚名茗探访某潜艇部队,登上潜艇,和所有人亲切交谈。
操作室,奚名茗虚心向潜艇舰长、艇员请教。这个时候,所有人深切体会到当初高层为何说总LI是天生的军人。
食堂用餐,奚名茗和普通官兵围坐一桌,问他们舰艇生活如何熬过寂寞。
“出航的日子,除了时钟跳跃,会有什么特别方式记录时间吗?”
潜艇一旦出航,艇员的世界只有低鸣的机器、昏暗的灯光、坚硬的艇壁。
上等兵马星挨着奚名茗落坐,他乐呵呵开口。
“有的,我靠用餐记录时间。一般如果哪天多出一道菜,证明咱们出海已超过七天,因为每周加一次餐。如果哪天开始只有耐储存的土豆、冬瓜之类,证明咱们即将返航。”
“饮食习惯吗?”奚名茗问另一侧的中士朱顶红。
北方汉子干巴巴回答道:“现在餐标提高了,人均蛋白质摄取量比以前增加了不少。”
他比大头兵马星更紧张。
奚名茗微笑鼓励,各人有各人的性格。
“你呢?”奚名茗问对面的班长刘新朗,“怎么熬过那么严重的应激反应的?”
刘新朗是潜艇老兵,闻言彻底惊呆了。
“总……总LI,您怎么会知道?”
别说刘新朗,在场所有人集体傻眼,舰长为最。
因为……他自始至终陪伴奚名茗,真没人和奚名茗提及刘新朗。
那是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知道什么?知道你舰桥值了望更,凌晨四点半海风骤起,五六米高的波涛像堵高高的墙面直压过来。架子掉落下来重重砸到你脑袋,你还坚守岗位?”
海军的设备……实在老化得厉害。奚名茗暗叹。
刘新朗浑身颤抖。
食堂的舰艇兵们也激动得浑身打摆子。
谁也想不到,班长那么点小事,总LI居然具体到“凌晨四点半”也能记住。
这时候的刘新朗,哪里还记得踏上陆地后联系妻子、视频接通那一刻的嚎啕大哭哟。
也不记得在海上的自我告诫——“打死再不当潜艇兵”的誓言。
刘新朗唯剩庆幸。
本来想好的退伍,临门一脚他犹豫了。那时只是觉得,妻子没有工作,孩子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