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鼓动你来造反？说！”

玄皇身后站着一名女子，女子明眸皓齿霎是好看。

“许是被人骗了…”

“还不用你为他说情！”

玄皇震怒，呵斥道。

…一场大战过后，皇宫外枫叶遍地。

“我输了，杀了我就是！”

高立冷哼一声不屑道。

“高将军真是一身傲骨啊！”

可是傲骨如今并没有用。

玄皇不怒反笑。

“这条路注定了充满血与仇…”

…

祝沉睁开双眼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像是身处大海中，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感受不到海水的存在，但那种水面淹没口鼻的感觉却是极为真实。看不见天地，看不到事物，外界发生的事同样无法感知。

同样的画面也浮现在祝沉脑海中，画面中最后玄皇把剑刺入高立心脏，后者直挺挺倒下。

“这血与仇我会肃清！天地牢笼我会打破！”虚无大海中传来一声怒吼。

随后画面消失，再度进入虚无之中，可是这次却是不一样，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只光蝶翩翩起舞，像是刻画着远古的字符。祝沉一时看得呆了，直至溺毙感再次涌上脑海，祝沉才拼命挣扎着移动身体，朝着光蝶飞舞的方向走去。

外界。

“这血与仇我会清算！”

玄皇高声呵斥。

高立在身后手中正握着一把刀，左手依旧黑甲覆盖，向玄皇刺来。

“葛合在你手里这些年已经蒙尘了吧！”玄皇嘲讽着，掌心天渊炎再度升腾覆盖双手，黑甲之上又镀了一层黑色火焰。

玄皇就用双手硬接刀刃，一时间火光四射，使原本对准心脏的刀尖上移，偏离原本轨道刺进左肩。

“七百年前你能活下来，现在你还能活下来吗？”

玄皇没有去看伤口，而是血管暴起嘶吼道。

两人几乎贴上，互相角力。

高立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盯着玄皇没有正面回答。

“你是王，我也是王！我从一开始就不比你弱！追随于你是因为你起初的抱负！”

“可是你这条命却是需要那个人来救！”

高立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贪婪者！妄求永生不过是放不下你的荣华富贵，舍不得高高在上的权威！”

“王的荣耀并非是权势！”

玄皇单手握住“葛合”，阻止其造成更大的伤势，空出一只手结结实实的刺进了高立的心脏中，而高立亦是变掌为刺，从玄皇手臂下面刺入其心脏！

“既然是王，那你就该知道王的弱点是什么！”

高立没有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好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玄皇亦是如此。

“我当然知道…你说如果当年我没有听信那个人的话，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你这是在忏悔？还是求饶！”

“都不是，只是年纪大了，总是会想一些如果。”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七百八十岁了吧！只是六十年就扫平了诸国，平定外夷，脚下踏着鲜血与枯骨走来的战神，如今竟然会在这里多愁善感？你怕死了吗！”

玄皇刺穿高立心脏的那只手，表面覆盖的天渊炎瞬间爆发，焚尽了心口以下所有的脏器，成为空腔！

而高立刺破玄皇心口的那只手却是久久没有后续动作。

“我知道我杀不了你…我无法瞬间击碎你的心脏…”

“这王的弱点…也是我的…”

高立缓缓抽出那只手，葛合也被高立抽出玄皇的身体，踉跄后退。

玄皇手上依旧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色火焰，徐徐燃烧不见灭势。

“所以，你是求死？”

玄皇收回双手，看着眼前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叫嚣道要杀死自己的家伙，如今变得步履蹒跚，像是八九十岁的寻常人。

“我说过了，如果我当年没有向你挥刀，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高立心口没有血液流下，只是黑漆漆的一个洞，甚至都没有贯穿，可是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其实我早就活够了…你死后的第十年我就活够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你所求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一定不会死的，而我等了七百年就是相信这一点，你一定会再回来！”

高立靠在墙根坐下，抬头看着玄皇。

“我做错了…只是因为你在朋友和陌生人之间没有选择我们，挺可笑的…”

高立自嘲道。

“你要是和今天一样，选择朋友，选我们，哪怕是骗骗我们，等几年再和我们说那件事，说不定会不一样…”

“我后悔了，活了这么久…早就累了，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说的那些话，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太平世间，不容易，因为有人不想让世间太平，你有太多敌人，曾经的，现在的…”

高立没有心脏提供的灵气，终于是倒下了，七百多年的怪物，终于能得到解脱了。

“没有你的天渊炎，我真的是想死都死不了，而那个人想要的我猜也是这个，一个真正能杀死王，震慑王，而不是使王沉睡的能力。”

玄皇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将死之人，看不出表情。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信不信由你…”

高立本就白皙的脸上，终于不再是狰狞面目，而是平静祥和，露出了少有的得意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