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很疼……你且受住了……”

李还没反应过来，那秦非凡突然提剑冲刺，隔着十数米，他挥剑。

山川起，云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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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落不息山，皑皑白雪似银滩，熠熠生辉照少年。

李眼眉颤动，缓缓睁开眼来，好半晌才适应了雪地里过分刺眼的晨光。

短暂沉默后，他突然睁大眼，慌不迭地在自己身上来回摸索。

手还在，腿也还在，衣服也还在……

明明刚醒来，他却心跳急剧加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超凡的体质，也在转瞬满头大汗，仿佛刚刚经历过什么极其可怕的地狱。

醒来？

在确定自己身上没有那些近乎千刀万剐的伤痕后，李终于是松了口气，随后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起身。

他四下打量，反复转了好几圈。

没看到前辈的身影，那些在这山峰上如石刻般留下的无数剑痕，也不见丝毫的踪迹。

终于，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朝自己方才打坐的地方看去。

他的手在岩壁上不断摸索，终于发觉到一些异样。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小心翼翼掸去积雪，内力运转，将冻土缓缓融去。

‘尊师秦非凡之墓’

岩壁被削平一片，那字迹孔武有力，深刻，且流畅连贯。

以李的经验来看，这并非是用刻刀一笔笔勾勒，而是用某种锋锐有力的非凡手段‘写’下来的。

用剑。

碑文左下角有两个小字。

‘宇明’

剑仙宇明，是初到天禅院时，周卓提到那些曾在天禅院修炼的人物时，跟皇帝少昊一起举的例子。

我居然跟这样赫赫有名的人物成了师兄弟？

看到这碑文，李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虽然不久前那锥心刺骨的遍体鳞伤仿佛还隐隐作痛，可他的眼眶却不自禁红了。

这墓上的字，怕是已有万年之久。

然那秦非凡的身影，历历在目。

“秦师父！”

少年双膝跪地，胸背挺得笔直，恭恭敬敬磕头有三。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想起秦师父相隔万年的爽朗笑声，少年恍若隔世，凭吊的细语，隐隐有些哽咽。

“弟子不才，不敢保证来日能弘扬师父神功，但弟子保证，既已识得此剑，他日，我必用此剑，刺那雷神！”

寒风袅袅，吹散了少年膝前的积雪，他下意识低头，却看到一漆黑之物笔直插在冻土之中。

是一柄剑，是一剑柄。

只是万年太久，那剑柄早已腐朽，古朴的一字型金属剑格也充满斑驳，至于刃，不知道在这冻土中藏了多久。

少年深深凝望，右手伸出，反手握住了剑柄。

可没等他使力拔出，风雪骤停。

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剑中起，化作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叫那世人看看，非凡之剑，当立非凡之功。’

风声远去，那无形的手，散去了，李紧咬牙关控制住情绪，重重点头，随后动身站立，拔剑而起。

铮！

果不其然，那剑刃早已与这山峰融为一体，描绘山川河流的不世神剑，没有维护，已仅剩下一两寸坑坑洼洼的金属碎片。

可明明神剑残缺，拔剑而起时，却又传出响彻天地的剑鸣。

秦师父教他所识之剑，并非此剑，此剑也并非什么不世神兵，只是因为师父曾用它，它才无坚不摧。

至于少年，拔出这残剑的目的很简单。

他要在雷神的墓前，祭奠这非凡之剑！

将遗物用布包好，捆在胸前，少年再度鞠躬作揖，随即抬头向上望去。

今天风和日丽，视线比昨天开阔很多，他轻易看到了不息山巅。

百米还是数百米？他没仔细算，他只是微微蹲身，随惊雷而起，连番跃动，转眼便已登上山巅。

视线之内，再无任何遮挡，一览无遗，好像凌驾天地。

可这终究是人心的错觉。

俯瞰这苍茫的昆莱雪山，少年没有激动，没有感动，不喜不悲，只是静静欣赏着这世界的曼妙与祥和。

秦师父说得对，山被翻过去，山还是山，人还是人。

一切有为法，终要落地现实才有意义。

至于现实是什么……

少年屏息打坐，气沉丹田，内力周天运转。

这高山之巅空气稀薄，可那天地精华，也就是魔力，反倒是更加浓郁。

虽不至于数倍于地面，但那灵气确实更加精纯，更加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