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要当着皇上的面说。”
“可是往司礼监递的奏疏已有上百道,皇上迟迟不肯露面啊。”
“要不敲登闻鼓?”
“对,只能敲登闻鼓了。”
“慎重、慎重,这登闻鼓可不是随便敲的。”
“你们难道忘了,夏阁老他...”
“此一时,彼一时,大明只有死谏的臣子,没有怕死的臣子。”
“说得好,你们怕死,我们去敲。”
不少官员纷纷附和,随着杨守谦去敲登闻鼓。
按大明祖制登闻鼓一响,皇帝必须临朝,即便是嘉靖皇帝也不能例外。
此刻西苑精舍内,嘉靖皇帝裹着一层棉丝道袍坐在八卦台的正中央,整个西苑的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似乎开辟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黄锦跪在道台下叩头。
“主子,百官的奏折,已经把司礼监堆满了。”
“都写了什么?”
“回主子,百官跪请皇上临朝。”
嘉靖一听,呵呵一笑:“好嘛,走了个夏言,全都来当夏言了。”
“主子,夏阁老走了,麦公公也走了,奴才以为,现在百官奏请主子临朝与他们无关啊。”
嘉靖咆哮着:“朕予朝臣厚禄,万方诸事自决,何以有今日之祸难,皆朝臣之过犹,而今贻罪于朕,朝堂一坐亦何益哉。”
“主子,登闻鼓响了。”
黄锦还想接着劝诫,便听耳畔鼓声轰鸣。
嘉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面色铁青,气的身躯瑟瑟发抖。
太祖朱元璋传祖制,登闻鼓一响,皇帝只要没死必须露面,不然百官就当皇帝驾崩,可与宗人府议立新帝!
黄锦连连叩头,泣不成声:“请主子更衣视朝。”
“朕承继国家于艰难,乃百官之拥推,自知才浅德薄垂拱于朝臣,年二十有九,殚思极虑、日夜辗转,中夜之分亦亲处之,分辅赞之臣日夕左右,未顷刻有滞于军机。
可至今日竟招此祸,何过也?皆尔等欺天背主之物,科道言官通不一劾,且胁朕视朝、大内恐吓朕躬,沽名市美,非党即畏,奸臣欺瞒于朕,各误事大小诸臣当一一点名,著实参劾定罪。”
这锅甩的,可以说是十分的干净。
嘉靖突然问道:“陈洪在哪里?”
黄锦一时也没想到,说道:“这会儿,应该还在东厂了吧!”
“不,他就在这里,就在西苑外面,他在等,在等给他旨意。”
“主子有什么旨意,奴才这就去传旨。”
“朕没有旨意给你,也没有旨意给他。”
西苑的北面,陈洪站在台阶上,身下跪着的全都是身穿玄袍的北镇抚司锦衣卫。
“都给我听了,皇上被人逼宫了,咱们现在要替皇上分忧,皇上喂了你们多少粮食,就给我使出多大的力气,一个字。”
“打!!!”
“听到了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