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只擅冶铁，不知其他。”

这小子……滑不留手啊！

如果真的把嫪毐和两个小崽子扔到冶铁炉子里烧了，倒是干净了事。

难道，是大王的主意？

吕不韦向左偏偏脑袋再向右偏偏脑袋，认真观察者垂首做出乖巧状的墨尘，心里的一块巨石缓缓落地。

死干净才好。

老夫就不会被牵连了。

眼看吕不韦的心愿达成，蒙骜再也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小娃，你说实话，李信和我家毅儿是不是被你和大王派去赵国了？占了太原城的是不是他们？既然已经占城，为何不请援兵？李牧，真是李信这娃儿杀的……”

十万个为什么啊！

听着老将军连珠炮似的问题，墨尘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来想去，只能推脱：“回上将军话，李信、蒙毅等将军乃是奉秦王之命行事，草民何德何能介入其中？不如等大王从雍城回来，您老人家再去问问？”

大秦朝堂的势力挺乱。

据他所知，有宗室势力，有将门势力、有楚系势力和外客势力。

关键是，这些势力相互交织，今日相互结盟明天又相互敌对。

贸然搅入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掉了。

作为一个情商堪忧的工科狗，墨尘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玩不过这帮老家伙，索性躲得远远的。

咱只搞技术，不玩权术。

谁爱玩谁玩吧。

只要不出大岔子，咱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问你。”

蒙骜似乎比吕不韦更难缠一些，又揪住新的问题不放：“老夫见过李信麾下的骑兵飞驰，那新式马具，可是你所出？”

“回上将军，骑兵三宝的确是我的工坊所出，除了供应李信将军之外，每月还有三千套马具出产。”

生意来了。

墨尘顿时振奋精神准备介绍。

“骑兵三宝？是何物？”

“马鞍、马镫、马蹄铁，是谓骑兵三宝。”

“有何好处？”

“马鞍、马镫、马刺可让骑士解放双手，自如驭马。只需两月，便如匈奴人一般做到马上开弓射箭，还能用出拐子马。马蹄铁，可解决马掌磨损过快的问题，把战马两年的服役周期延长到七年以上。”

“此言当真？”

“上将军可招来李信将军详细询问。”

“可有实物？”

“草民马厩里就有套马具，且所有马匹都钉了马蹄铁，上将军随时可以查看。”

“头前带路！”

粗鄙的武夫！

吕不韦心中暗暗唾弃老友，身体却很诚实地起身紧随二人身后去马厩查看所谓的骑兵三宝。

如果这小子没吹牛……那李信杀李牧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大秦铁骑超过飞骑军，也是真的。

如此一来，举兵东出荡灭六国的机会简直近在眼前。

老夫可以赖在相位上蹭蹭泼天之功。

“妙！妙！妙！”

到了马厩，蒙骜率先抓起马蹄查看，忍不住用粗糙的手指细细婆娑钉在上面的马蹄铁：“老夫戎马一生，怎么没想到给马蹄穿铁鞋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