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几个时辰的辛劳后,陈六一收起了最后一只金针,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映衬出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容。柳青此刻已安然入睡,呼吸平稳,脸上挂着一抹宁静的微笑,仿佛重获新生。
陈六一小心翼翼地为柳青盖好被子,确保她不会着凉,随后他轻轻地转身,脚步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门外,随着房门轻响,金光道长迅速收起了那抹闲适的微笑,他的面容在瞬间变得苍老而疲惫。他假装无力地靠向身旁的木柜,双眼半开半合,目光显得空洞且遥远,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兴趣。脸上的皱纹更加凸显,垂下的皮肤如同秋日落叶般无力,展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疲态。
陈六一见到金光道长时,心中涌起一股更加强烈的感激与敬畏,连忙趋步向前,关切地询问:“师父,您可安好?我去给您倒杯茶。”
金光道长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慈祥之色,“好徒儿,无妨,人老咯,就不中用了,我在此处静坐片刻便好。”
似是忆及一事,金光道长神情一凛,郑重其事地开口:“徒儿,上回收你入门时形式紧迫,竟疏忽了门派的入门仪式。来,此刻正是时机,让我们共同缅怀天一府历代先贤。”
一听金光道长提起那日的拜师,陈六一就暗自腹诽:“岂止是形势紧迫,简直就是’逼良为娼‘。”
随即陈六一在金光道长的带领下,步入一间幽静的密室。室内,历代天一府先贤的牌位整齐排列,每一尊牌位都仿佛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智慧。无需宏大的祭坛,仅此一室,已满载着对先贤的敬仰与怀念。
面对先贤的牌位,金光道长引领陈六一行跪拜之礼。双膝跪地,陈六一从金光道长身上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肃穆与庄严。
三次跪拜,每一次都蕴含着深刻的意义——首次跪拜,表达对先贤智慧与贡献的无上敬仰;二次跪拜,是对天一府道统传承的坚定承诺;三次跪拜,则是向未来的自己宣誓,将不负师门期望,勇担重任。
跪拜之间,金光道长以庄重的口吻诵读祭文,每一句话都凝聚着对先贤的颂扬与对陈六一的殷切期望,陈六一静心聆听。
仪式结束,两人再次行跪拜之礼,以最深的敬意送别先贤的灵光。随着最后一次跪拜,陈六一正式完成了天一府的拜师仪式,这不仅是一个仪式的完成,更标志着他将肩负起传承天一府道统的重任,与历代先贤的精神同行,踏上修行与成长的旅途。
“乖徒儿,你可有什么想问为师的。”
“师…师父,您每次出门都带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陈六一疑惑的问道。
“咳…咳。”,金光道长道长略显尴尬的回到:“还不是上次地震,幸亏为师我眼疾手快,才保住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唉,想我天一府传承数百年,山门却毁于我手,痛哉、惜哉。”
就在金光道长马上就要落泪时,陈六一连忙打断继续问道:“那我们天一府,还有多少人在?”
金光道长暗搓搓想到:“这个臭小子,老夫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随即说道:“我天一府本就门规森严且一直都是一脉单传,正所谓法不传六耳…..”
金光道长后面的话陈六一一句也没听进去,好像只是听到了金光道长在强调一件事,小子你别做梦了,你能加入名门大派?咱们门派,不但家没了,同门也没有,就咱们俩,以后咱俩沿街乞讨来解决温饱问题,你负责拿碗,我负责喊。
陈六一猛的摇摇头,努力将自己拉回现实,随即打断金光道长的喋喋不休,目光变得庄严肃穆,语气凝重的问道:“师父,我最近感觉这个世界变了,不知师父可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