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用人接引”是这个意思。
林忌又是拜谢,今日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现在已过了晌午,滕王便顺势留林忌吃过午饭再走,林忌强拗不过,便也答应了下来。
如今身佩令牌,林忌便也开始观赏起王府的景致来,假山则层峦耸翠,宫室则飞阁流丹,绿竹掩映下曲径通幽,水池中青萍点点泛起涟漪,移步换景,巧夺天工。
随即林忌便与滕王和丘公公进入王府一侧的会客厅入席用膳,其实都是些家常小菜,但厨子水平不错,每样菜都做得色鲜味美。
而林忌眼看着滕王吃下了一整盘白切鸡和海参!
“本王就好这口,让林少侠见笑了。”滕王有些不好意思。
林忌赶忙道:“不敢不敢,王爷胃口挺好。”
宾主正笑谈间,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乱:“王爷正在会客,旁人不得惊扰!”
“我有要事……你闪开!”
林忌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门外已经连滚带爬进来一个兵丁,衣服上一个大大的“驿”字。
“王爷恕罪!但这是徽京那边发来的……是西线的战事……”
滕王猛然起身,急切道:“怎么样了?”
“已经……结束了!”驿卒已经带上了哭腔,将手中的书卷递给了丘公公。
而滕王已是急不可耐,当着林忌的面就一把将书卷夺了过去,还没等看两行,便丢到地上大叫:“五十万对十万,这都能输?!”
“老子给他们凑了整整一百八十万两的军饷!入他娘,退钱!”
那驿卒显然是滕王的亲信,此时他已经缓过劲来,为滕王补充着消息:“西府军这场耻辱性的大败已经是这两天徽京朝野最大的话题,就连范大国师都直言……直言西府军这样输下去,只怕是连梁国的脸面都不要了!”
滕王现在也是怒火中烧,踱着步大喊着:“脸面?他们有吗?”
“他们西府军,一任一任换了多少个统帅了?改过不啦?换汤不换药啊!”
“人家孔毅格也有理由说的,我带的是什么军?是北伐军啊!你这批军队是什么军?你叫我带?西府军现在是什么水平?就那么几个将,连鹿兆鹏都在带中军,他能带吗?带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他越说越是气愤:“接下来就要割潇湘了,割完潇湘割维扬,最后没得割了!秦军直抵石头城!”
丘公公不得不开劝道:“王爷息怒,不过换一方面看,西府军这也算是提前备战洞庭水战……”
“哎呦谢天谢地了!”滕王双手合十晃了晃,“你像这样的对战本身就没有抢占先机,你能保证他能在明年或是后年这种关键的战场上能赢啊?”
“务实一点,把自己的带兵战术,打仗的理念先搞懂!小梁带的蛮好的你把他换了干什么你告诉我!”
“这次惨败,你告诉我怎么解释?还真就像范大国师说的那样,脸都不要了!”
滕王连珠炮一般的发泄完,也算是消了消气,这时才发现林忌还在场。顿时尴尬不已。
“唉!”滕王长叹一声,看向林忌道,“林少侠虽是修士,但相比也深知战火荼毒之苦,这一败,又不知我大梁多少生灵涂炭了。”
林忌正也想宽慰几句,但滕王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疲惫:“本王倦了,还请林少侠将本王的态度告知贵派。”
见对方已经是下了逐客令,林忌也不好多说,毕竟他对许多事都还不了解,于是起身向滕王告辞。
出了滕王府,之前送自己过来的那顶轿子还端端停在那里,显然滕王对他是极其上心的。
林忌摸了摸怀中那张已有了自己体温的南梁宝钞,登上了轿子,出了洪都府,便直往玄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