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有缘分的,那话题就敞开了,说得也顺畅了。
大人们都说得喜笑颜开的,还约定等蒋婷婷打工回来就安排见见。
只有马冲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不出是喜,也看不出是忧。
他虽才20岁呢,但在农村,这个年龄已不小了。农村家庭里有了这么大的孩子,家长们都睁大了眼睛,有的还求亲托友,给孩子物色对象。
只是,马冲没想过。
要不是读小学时迟上了一年,时间往前推一年,那他就早一年读上中师,早一年毕业。早一年的境况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才是真正的“末班车”,早一年的师范生全部都安排了工作。
想起这早一年的事,马冲就气不打一处来,浑身不是滋味。明明已经7岁了,该上小学一年级了,可老师非要让他摸耳朵看看。左手绕过头顶摸右耳,没摸着,右手绕过头顶摸左耳,还是摸不着。
也不知是谁发明的这种手法,摸不着就上不了一年级。迟一年上学,境况就天壤之别,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被耽误了。
她不知道蒋婷婷开始上学时有没有被老师喊摸过耳朵没有,要是没有,那算下来他比她大了三岁。
小三岁,芳龄17,人家还是未成年呢,当长辈的就这么急了吗?
蒋孃孃虽然说了理由,怕她“走”远,但这只怕都是长辈们的意思吧,别人压根就没这个想法吧。
推测出蒋婷婷没这想法,他也没这想法,那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等他爹马强去送客人时,马冲才向朱小英发泄出心头的不满。
“妈,这是你们谁出的主意?”
“这不是小事,你们问过我了吗?”
“你们那么怕的找不到媳妇么?”
“净出些馊主意,真是瞎吃萝卜淡操心。”
朱小英听了,心里很是憋屈,她为孩子操心,这没有错呀,怎么还落下一顿数落。她虽然没和孩子商量,可大家不都是这样嘛,但凡婚男嫁女,不都是家长该尽的责任,不都是由家长把眼敲定的吗。
既然没有错,朱小英就有了家长的气势,她捞起一角围裙,环抱在胸前,阴沉着脸一阵嚷嚷。
“操心怎么了,是该操心的。”
“别人都在大气大力的帮忙,你还不知好歹。”
“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等你这事办完了,我就不操心了,也管不倒那么多了。”
……
是,操心是为了马冲好,他知道,也无法反驳,但他不想就那么的按部就班,不想受父辈思想的束缚。
“妈,你们能不能改改,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感受。”
“这事……这事太突然了,我要考虑考虑。”
马冲想说“这事我不同意的”,话到嘴边,还是怕伤了大家的好意。
“我看是抚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听话了。”
“这起早贪黑的抚,没叫过一声苦。”
“抚来有什么意思嘛……”
朱小英诉着她抚育的苦,边诉还边操起了一副哭腔,捞起围裙就朝脸上抹去。
马冲还想发作,可感到很无语。朱小英的这个把式,总是很凑效,能让马冲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