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医院几天了,还没去看的。不去看看,心里过意不去。”
一听是这事,很容易办。
可孙成模脸色一沉,故露难为情绪:“借钱?借钱我就没得嘎。”
没得?一月能挣千多块的人,会借不出几十块钱来,这谁信呢?不愿借才是真的。
马冲听了,神情讪讪,慨叹时光蹉跎,友情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立马就收回话来:“当我没说。”
孙成模听了,陡地一笑:“借钱没有,但我可以送你去呀。”
仿佛春风拂面。马冲知道被逗了,也笑了起来。
“骑慢点哈。”想起那“轰轰轰”的声音,马冲忍不住一番提醒。
“放心,坐稳。”
孙成模说完就一扭油门,就拉着马冲向县城冲去。
到了医院,马冲在门口的水果摊上称了十块钱的苹果。他本想掏一个给孙成模的,可一看没几个,还是算了。
不过,人情是欠下了,以后再找机会还吧。
“成模,你找个阴凉坝等我一会,我去看一下就来。”
“守住车哟……”
想到自己的单车不翼而飞,马冲多了一句叮嘱。
走进医院,马冲找护士问了科室的病房,但具体是哪间,哪个床位,他得慢慢找。
马冲伸头探脑看了几间,就听到了表哥熟悉的声音。
“白老板放心好了,耽搁不了的。”
“一定会在约定的时间里完成……”
表哥正在通电话,嘴里还喊着白老板。想必乡场到了下半天的生意,不那么忙了,白老板抽空打来的电话。
“表哥。”
马冲已轻悄悄地走了进去,等表哥挂了电话才喊一声。
病房倒是空荡,其它几个床位都铺得整整齐齐的。表哥身边也没有人,他上身一丝不挂,只是腰上缠着绷带,还输着液。
朱友福忍着痛挪了挪身,看见是马冲:“老表来了。”
“你自己坐,我翻身还有点吃力。”
马冲没有坐,在病床柜上放下苹果,转头看着表哥:“我一直不晓得,今天才听陈师傅说。”
马冲表达了歉意,又关切起来:“检查下来怎么样,不严重吧。”
“没得好大的事,就是骨折而矣。”
“先输几天液消炎,再休养几天就好了。”
朱友福表现得很硬气,话也说得轻松。可谁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那里是几天就能康复的。再说,工地上做的是重体力活,更不能大意,要将息着。
朱友福挪好体位,侧身躺着,目光从输液的瓶子上滑向马冲:“你去工地上了不是,看到了陈师傅?”
马冲如实交代:“嗯,去了。只有陈师傅一个人在楼顶浇水。”
“我还帮了会忙,等浇完了他才说起你摔了的事。”
听马冲讲完,朱友福黧黑的脸上浮起一抹愁绪,不知是因伤处疼痛还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还微微合起眼皮,刚才的硬气消失得毫无踪迹。
马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盯着输液瓶。
少顷,柔弱的声音传来。
“老表,这事……难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