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赵云轻声说道,“赵叔求你了……”
“让他们都别哭丧了,都起来吧。我已不再是那个阿斗了。”刘婵的回复令人惊讶。
阿斗办不到的事,她能办到,阿斗会落荒而逃,而她会勇往直前。
阿斗会因为玩乐忘记父辈的理想和仇恨,而刘婵永远不会忘记。
这是她的使命。
从重生的那天起,她一直在为汉室而活着,她的热血一直都在为汉室而燃,也终有一天会为了汉室献上自己的一切。
身后蜀军将士们都跪下,呜咽着道:“圣上,求雨折寿哇!”
她却置若罔闻。
风萧萧,江水寒。
但见刘婵一身玄色龙袍飘飞招摇,在剧烈的狂风中始终身形稳固。
她一步步走上祭台顶端,回忆着已经准备了无数次的动作。
天子剑在刘婵手中舞动,舞出世间最美的舞蹈,刹那间,刘婵似乎忘记了自己只是在作秀,而是真的与上苍相连。
“祈星辰之力,佑我残汉。”她喃喃地说道。
……
褒斜道内。
曹休在石壁旁边来回踱步,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他每次都要询问一下哨骑,使者回来没有。
他觉得心情有些烦躁,这大雾迟迟不散,莫非是凶兆?
“报……启禀大司马!”哨骑骑马赶到。
“说,蜀汉那边有何消息?我使回来了吗?”曹休说着,不免有些激动,如果使者回来的话,基本上就说明已经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非是使者之消息。”哨骑摇头,“末将此次,只为大司马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我听蜀人说,此地快要下雨了。”
“下雨?”曹休一愣,“既然下雨我等为何不知?”
哨骑挠挠头,“我还风闻蜀人正在作法……求雨……我也是将信将疑……”
“什么神啊鬼啊雨啊,不过是这些蜀人和伪帝最后的挣扎罢了!”
张郃大咧地走过来,说道。
“我们只需要等到雾散,再一举冲进汉中就行了!只要我们冲破褒城,那么汉中各处关隘就会被连根拔起!蜀汉再无回天之力!”
曹休闻言释然地点头,他指着天,对着哨骑笑道:
“我岂不知秦岭此时尽处旱季,怎么可能会有雨?啊哈哈哈!”
不过,这时候却有一个坏消息传来,那就是后勤粮草有些跟不上了。
“蜀道艰险难走,粮草补给甚至需要跋山涉水才能运送而来,将军深入蜀道,需早日寻求突破!”
粮秣官如是劝诫道。
曹休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待雾散之后,他就能冲破蜀道天险了,还怕粮草不济?
至于使者的事情,他已经抛之脑后。毕竟蜀贼顽固不化,垂死挣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使者去而不返,也许就代表已经被杀害了。
待大功告成,便上奏陛下封赏其家人,也算告慰其泉下之灵吧。曹休暗自想到。
……
滴滴……哒哒……
窸窣的声音不断在周边回响,刘婵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剑的剑身已经积聚了些许水汽。
雨!刘婵的激动无法言语。
惊喜的是相父的书果真没有骗她,她又一次成功地预言了!
她轻抚剑身,将那雨水抚落,但更多的雨水却附着在了她的玉手上,显得更加葱嫩。
赵云登上祭坛,发现刘婵正垂着头似乎在冥想一般,但那娇小的身体却在轻微颤抖,让人不禁想要保护。
赵云不敢怠慢,赶紧走过去,说道:“陛下!”
刘婵转身,却是赵云拿着一件蓑衣赶来。
“陛下,小心受凉!”赵云诚恳地说道。
刘婵把龙袍和冠冕换下,接过蓑衣,对着赵云说道:
“集结所有将领,准备反攻!”
……
南郑大营。
众将皆是披着蓑衣,即使大雨倾盆,亦是安坐如山。
刘婵也不例外地披着蓑衣,站在露天的点将台上。
“两名向导官!你们能否胜任在雨天辨别方向一职?”刘婵大声问道。
“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向导官接过军令,拱手,声音在雨中依旧洪亮。
“粮秣官,粮草还有多少……”
“尚足三个月之余……”
刘婵想了想,又点将道:“吴班,高翔!”
“你二人各统一千人马,仍是潜入褒斜小道,背后阻击其援军辎重,待魏军逃跑,你们二人要不停阻击,直到他们彻底望风披靡!”
“臣,领命!”吴班二人拱手。
“吴懿!你带领两千人马作为吴班二人后援,若曹军反击,击退之,否则,勿要轻举妄动……”
“臣……领命!”吴懿挺腰按剑,行了一个军礼后,接过令牌。
“魏延!”
魏延闻言,难以置信地走出来。
“臣在。”
但听刘婵柔声说道:“文长率两千人马,若是曹军进攻褒城,打退他们,若是曹军逃跑,那就不要再追了……”
“你现在身上尚有负伤,记住,要观察形势,伺机而动。”
魏延听后郑重地行礼,随后接过令牌,脸上的雨水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赵云,马岱!”
“你们带领所有剩余部曲,赶往子午谷,曹真建功心切,必然不会后退。赵云坚城不出,待曹真进攻正酣,马岱从后围之,若曹真也是按兵不动,则马岱绕其后毁其辎重!”
“唯!”
刘婵见所有将领皆已拿好令牌,一抹自信浮现在脸上,她对着众人宣布道:“汉祚民业,皆系之于各位将军!”
说罢,她将剑拔出,刺破雨幕,指向北方。
“诸位将军,可否与我共匡汉室!”
等待她的,是异口同声的坚定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