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冷静地朝面前的拍档点了下头,又酷又飒地转身就走,只卷起一裤腿子积雪。
诶?
赵寅礼在目送着祝又又踏进木屋并礼貌性朝他点了下头、才关合房门后,才想起来动了动唇。
试问,他除了一个受国家保护的身份,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呢?
他感觉自己说的没毛病啊。
这小女强人咋一下就变脸了呢?
再说他好多战友表白、求婚都拿这事儿说事儿。
怎么到他这儿就岔劈了呢?
‘我没说你年纪到了,我说的是我自己。’
无声辩解,赵寅礼原地复盘好半晌,就只揪出这么一句话有bug。
欸!
抬起手刚要揍自己这张嘴,他才发现手还被套着。
被套上手膜时那酥酥麻麻的触感犹在,赵寅礼很确定,祝又又明明是真心关心他的,是被他自己给搞砸了。
不行,还得找铁瓷咨询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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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祝又又果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集合报数什么的统统一切照常,晨跑依旧名列前茅。
她心想,必须让这男的看看什么叫做专业、什么叫做独立女性。
出乎意料,这男的也表现得一如往常。
赵寅礼在与其他队员拉开距离时,并排跟着祝又又跑了几步,自然问:
“鞋垫儿垫了么?”
祝又又是在回屋后才知道这男的送她鞋垫的,心里很暖,但又懒得领情。
她神态从容地回:“垫了,挺好,多谢。”
赵寅礼:“嗯,不客气,你不是也给我回礼了。
说好的是送是寄的,我等着,接着用。”
他说完就倒退着往后跑,留祝又又一头雾水,很想问他是不是有病。
不多时,这男的就又用超强的业务能力展现出,就算脑子有点病,身子骨也强得可怕。
上午十点,开启300米障碍跑训练。
大伙儿也是后来才听说,这样的训练对赵寅礼他们特战队来说,几乎等同于开胃菜。
他们队通常要完成的是800米团队协作综合障碍,每个障碍都难度超高,且每名队员都至少负重9公斤,中间还增设8种以上的射击课目。
整个项目完成下来,还不得超过10分钟。
经节目组改良后的300米障碍跑,算是正式开启分组比拼的项目。
每个小组接力完成,每人至少完成两个障碍,但这些道具没啥高难度,更侧重于趣味性。
训练开始,赵寅礼看着这些小儿科的坑洼和矮墙,没稀得展示,叫自己的兵给示范了一遍。
他则一本正经地在旁解说: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撒野吧,朋友’第一季,300米障碍跑。
我方现在登场的,是特战队员高存远。
第一项, 土拨鼠雪地道。
欸人呢?下去了。
嗯,地道十分狭窄,不能太激动,必须靠机动。
机动能力强,才能继续翻墙……
下一项,吊绳雪坑,看这个动作有没有很眼熟,请参考刚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孙悟空。
瞧,我们的队员一悠一荡就过去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头也不回地开始攀爬雪地轮胎墙。
单从在距离地面三米的高度就轻盈下跃这一点来看,我们的队员明摆着没给这堵墙面子。
双脚落地,他默默调整了一下头盔,就像是在对下一个障碍表示敬意。
只见他一蹬一扒一踩,就成功翻过了两米冰梯。
很明显,敬意是给了,但墙太矮,给的不多……
来吧,朋友,只有勇敢地跨过障碍。
你就会发现,后面还是障碍。
就像我们跌宕起伏的人生,毫无挑战的坦途,即是被拉成直线的心电图,没有人甘愿被拔管,摆烂的土拨鼠,永远到不了成功的彼岸……”
“哈哈!”
因着怕挨罚,众队员听着赵教官越来越幽默的解说内容,一直强忍着没敢笑。
到这里实在是憋不住了,一个笑,就都开始笑,一整个全体传染。
不过赵寅礼自己却没笑。
但也没管。
看得出他心情不错,在自己的兵飞快到达彼岸后,便开始让每队分段分配任务体验。
那他和祝又又这组就他们俩人儿,没什么好分的,要么让祝又又爬一段地道过个独木桥,后面全他一人儿完成,要么在末尾匍匐穿越冰溜子网再跨个雪坑去敲鼓。
别的队都在商议,俩人也自然而然凑到一起。
赵寅礼挺正经地问:“你想来哪个?”
祝又又撇着嘴道:“最后拿冰溜子敲鼓的环节要边跑边唱歌,这不是又让我献丑~?”
赵寅礼慢慢眨了下眼:“那你就钻个地道、再过个独木桥过过瘾得了,剩下的都我来。”
祝又又一转脸:“你不是也不会唱歌?”
赵寅礼大言不惭:“嗐,不会唱还不会念歌词嚒,你刚没听见么,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因着高中时没注意这男的给隔壁的隔壁班当教官时,有没有带领同学们唱军歌。
不知他跑调儿能跑到什么程度,祝又又心里犯着嘀咕,暗暗为他捏把汗地、随着大流开启竞赛。
嚯。
刚刚看特战队员高存远上天入地的,还当是多简单呢。
等祝又又开跑,才发现胳膊腿儿使不上劲。
就像她听歌觉得简单,一旦开口唱,就完全找不到调儿。
尤其独木桥项目,节目组规定只要掉下去,就得返回去从头来。
那桥虽然不高,可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冰、冰上还有雪,当真是如履薄冰,大气儿都不敢喘。
祝又又过的虽然慢,但一次都没掉下去。
不像另外三队的队员,每队在这关都掉下去至少一次,无一幸免。
顺利通过,祝又又是最先与赵寅礼接上力的。
这男的等在独木桥末尾,早就伸出手、在等着接她。
下意识垂眸瞅了一眼他摊开的手掌。
冬日暖阳,自带滤镜,亮亮堂堂。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祝又又觉得她的手膜好像起效果了,他掌心比昨儿平滑了许多。
那些茧子看上去没那么厚了,好像被滋润磨平了不少。
有些新的皮肤,正在滋生发芽。
就像这男的今天没来由的好心情一样,没人能拦得住。
同样拦不住的,还有他矫健的身影。
他们两个人的队伍,看似人少力薄,其实比其他队-都至少有俩拖后腿的有优势得多。
祝又又觉得高存远刚刚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这姓赵的,比人家小高大了十好几岁,与她击掌后,就嗖一下飞出去了,上蹿下跳完全无需助跑,更没有丝毫歇气儿。
活像一条训练有素的警犬,正值壮年。
执行任务时,就是个勇往直前。
明明是他在过障碍,可祝又又在平地跟着他,都要小跑才行。
“加油!赵教官加油!最后一项了!我们马上第一了!”祝又又跑的气喘吁吁,心无旁骛地为队友加油。
在摄像机面前,他们的确只能是队友。
单臂匍匐越过最后一段冰溜子网,赵寅礼没碰掉一串冰溜子,警犬都跑不了这么利索。
起身前,他随手抓过一串冰溜子,好像感受不到那针扎似的温度,面不改色地跳起身,张嘴开唱,竟是首女兵之歌:
“带着五彩梦从军走天涯,女儿十七八集合在阳光下,走进风和雨走过冬和夏,心有千千结爱在军营洒!”
“啊哈哈!”
“我去!赵教官您能不能先别逗我?!”
‘当!’
随着一声鼓声闷响,冰溜子稀碎,被阳光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光影,像是在为ZZ最佳拍档喝彩的小礼炮炸了。
可祝又又没能跟上‘赵警犬’的步伐、在终点与之庆贺。
她被他山路十八弯的调子雷得站在原地,几乎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