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琛沉默了片刻。

他抬了抬下巴，“知道了。”

关子琪还待再说什么，关子琛已经扬起了笑脸，看向她的后方。

关子琪转头，果然，是姜语笑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只能将话暂且先咽下。

姜语笑已经背上了包，说：“我好了，我们走吧。”

三人一齐走了出去。

汽车驶向塞纳河左岸，圣日耳曼区。

姜语笑兴致勃勃地透过车窗朝外看去。

古朴的石头建筑，高低错落，与玻璃幕墙等现代元素相互交融。

街边有着数之不尽的画廊和艺术工作室，到处都是支着画架的画家，艺术氛围非常浓厚。

可以说，整条街巷和艺术家们，共同组成了一座建筑艺术博物馆，只不过是露天的。

汽车停稳。

关子琛先带着二人去他说的那家餐厅吃午饭。

他们当初在京城吃的那家店是简餐，今天吃的就是从开胃菜、主菜到甜点一应俱全的地道本地菜。

菜肴外观精致、口感细腻。

姜语笑吃得特别开心。

关子琛也开心。

自医院一别，他有些时日没见过姜语笑了。

如今姜语笑坐在他身旁，开开心心地吃着饭，他心里很是满足。

什么坦白，什么妹妹，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吃完饭，关子琛又带着二人去参观他的画室。

到门口后，关子琪识相地说：“你们先去吧，我去旁边咖啡厅喝个咖啡。”

“那我们等你一起。”姜语笑说。

“不用，我待会儿就来。”

姜语笑想等关子琪一起，但关子琪坚持不用，只好作罢。

她和关子琛走进了画室。

刚一进门，姜语笑就闻到了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

与其说是画室，不如说是画廊。

柔和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中洒落进来，照亮了墙上悬挂着的各式各样的画作。

“这都是你画的吗？”姜语笑问。

关子琛“嗯”了一声。

“你真厉害。”姜语笑感叹道。

她仰着头，依次看过去。

风景画中，色彩大胆而富有创意，他笔下的景物可能并非实际上的颜色，而是在周围其他色块的映衬下，给人以另类的视觉冲击力。

而简简单单的静物画里，就连一颗小小的葡萄，都仿佛具有真实的体积和重量。

走到画室的另一边，最大的一面墙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相框，里面没有画。

“这里怎么空着？”姜语笑扭头问关子琛。

关子琛走上前，比肩姜语笑，仰头，淡淡道，“我还没有画出满意到能挂在这里的画。”

“噢……”

“也许你能帮我。”

“啊？”姜语笑睁大眼睛，“我？”

关子琛微笑点头。

“你看这画室里的画，看出什么特点了吗？”

“特点……”姜语笑是真没艺术细胞，啥也看不出来，“……都挺好看的？”

关子琛失笑。

“你没有发现，这里面，没有人像画吗？”

姜语笑闻言，转过头张望，“好像是诶。”

墙上挂着的，要么是风景画，要么是静物画，角落都有个“S”的标记。

“我想在这里挂一幅人像画。”

关子琛指了指空白的墙面，看向姜语笑。

目光专注而又真挚。

“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笑笑。”

姜语笑有些惊讶。

之前在实践课的时候，关子琛就画过她。

但那只是在不大的纸上的信笔涂鸦。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正儿八经地邀请她，当模特。

“我？”姜语笑下意识地自我否定，“我不行的。”

关子琛睫毛微微颤动，被拒绝了。

他一只手捏紧，轻声问道：“我能问，你拒绝我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