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了么？”

看到眼前青年变换不断的脸色，莫尔塔蒂牧师确信对面已经听懂了自己的话，找到了一切问题的根本所在。

“莫尔塔蒂牧师，你说……有没有可能，活人会在睡梦中连上死人……或者说亡灵怪物的梦境？”

“亡灵也会做梦吗？”

霍海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紧张的看着老牧师，希望能从他嘴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做梦并不是生灵的专利，只要是一度拥有意识的物种，无论是魔鬼、亡灵、甚至神祇，都会在梦境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毕竟不是还有某些教派在说，世界不过是神祇的一场梦幻，神灵醒来之时世界就将毁灭吗？”

“相比之下，死灵的梦境根本不足为奇。”

对于霍海的猜测，老牧师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如果你真的确信是梦境方面的原因，那么我建议你去咨询渊海教会。”

“毕竟如何通过梦境与自家的主神沟通，是他们那边的一大重点研究方向，单论梦境这一领域，我们曦光教会确实不如渊海来的擅长。”

“别跟我提那些脑浆都在海水里泡烂了的变态。”

听到老牧师提到了渊海教会，霍海瞬间便感觉无名火起，难得的爆了粗口。

看着对面诧异的眼神，霍海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深深吸了口气，开始解释自己怒火的来源。

“事实上，昨天从噩梦世界出来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渊海教会。”

“毕竟他们送了我一副号称有概率能连接渊海之主梦境的黄金王冠，我最开始怀疑这次的噩梦就是跟这王冠有所关联。”

“但是你猜那些鱼头脸怎么说的？”

“‘啊，这么年轻就可以在梦中参与吾主的试炼，真令人羡慕啊’

‘那我要是死在梦里了怎么办？’

‘能够快速结束在这凡间痛苦的生活，灵魂长眠于我主神国，这难道不是更大的幸运吗’？”

霍海模仿着鱼头脸牧师当初那怪异的语调，回想着对面那一脸恨不得对霍海取而代之的羡慕神情，觉得自己当初没掏出手枪把对面一枪爆头，绝对是自己素质高的表现。

难怪老科勒当年直接被逼成了无信者，这搁谁身上谁遭得住啊。

总之经此一役，霍海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尽量对渊海神教这玩意有多远躲多远，不愿意再粘上一点。

“确实像渊海教会的风格。”

听着霍海的模仿，老牧师又喝了一口茶，看着逐渐干涸的杯底，示意一旁的小修女再给自己倒上一杯。

“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做呢？”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希望你能够放弃仇恨，拥抱属于自己的生活。”

“毕竟书中的那些经历不过是老科勒当初的记忆。虽然在机缘巧合下你也曾一样感同身受，但那毕竟不是你自己故事。”

“趁着还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之前，放弃这无谓的仇恨才是一个正常人明智的先选择。”

手中端着重新满上的热茶，莫尔塔蒂牧师仿佛武侠小说中的得道高僧一般劝说着霍海放弃那虚无缥缈的仇恨。

但霍海却是沉默不语，眉头之间反而锁的更紧。

事实上，他觉得莫尔塔蒂牧师说的很有道理。

只要自己这边放下这单方面的仇恨，噩梦的矛盾自然迎刃而解，自己也可以过上安稳的睡眠。

但问题是自己真的放得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