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人心难测(2 / 2)渎神之名首页

二人强劲力道的对碰瞬间,产生的威压如波纹涟漪,震荡山体,久久难以平息。

凌云抓住时机,游龙之姿再现,眨眼一瞬,已至身前。

眼见状况不妙,吴爷脸上浮现出不属于人的情绪,扭曲可怖。

焦急地想摆脱道人的阻碍,却是招招受制,直至双手被擒。

再抬头,额前赫然一张黄纸符,再一息,道童指尖轻点,清气沛然。

灵台清静,静能生定,定能智慧生。

道人运足道音韵律,以天音怒喝,“道法自然,乾坤无极,敕!”

只见吴爷眉宇间那股阴郁恶鬼之气被逼至脚下涌泉,仍有隐匿逃脱,伺机而动的念头,却在念头刚起那一瞬,地底玄煞阴气骤然盘旋而起,强大吸力将其生生从吴爷体内拽出,融入己身。

伴随着阴气离体,吴爷也在道人的帮助下,也逐渐恢复神智,体内淤积的暗伤也得以救治。

闹剧也因此落幕。

数日后,道人与道童落坐身侧,其高位上,是魁梧正气,不见当初邪魅凶狠的吴爷。

“感谢天师出手相助。”话音方落,吴爷便起身抱拳致谢。

道人摆摆手打断,“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们还是谈谈书信上的相助之事吧!”

吴爷缓缓落座,声音略带低沉,“想必局势二位也有了解,那我就长话短说。”

道人忽然发出怪笑,略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问道:“吴爷怎么如此肯定?”

吴爷白眼一翻,一巴掌甩在道人肩膀,没好气地说道:“你个牛鼻子,不装会死?”

二人一来一往,道童则是习以为常,但却颠覆了庙宇修士们的认知。在他们的记忆中,吴爷永远是严肃正直,做事雷厉风行,言行举止素来敬贤下士,何曾如此不得体过。

修士们面面相觑,都是一脸呆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自我怀疑的矛盾情绪。

道童噗嗤一笑,解释道:“吴爷与师父乃是故交手足。”

故人相见,何需多言?

听到解释,众人恍然大悟,也纷纷识趣退开。

吴爷也不跟道人废话,直言道:“这次请你来,是让你帮我看看,是否有人在拘魂炼鬼。”

听到‘拘魂’二字,道人神情骤然一沉,语气也沉重几分,“此话怎讲?”

“那道三尺白绫,就是证明。”吴爷说罢,幽幽叹息,“只是可怜了这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便遭此厄难。”

勾魂,顾名思义,是指勾拿一些包括人的魂魄在内的灵体,它也被叫做:拘魂、罗魂、摄魂、拿魂、锁魂等,是民间法术中常用且重要的法科之一。

几乎无论是道教还是民间法教均有其法,只是驱使有别,本质依旧是万变不离其宗。

虽然所应用的作用不同,但是在法的根本上是差不多的,只是因为不同派系作用不同导致名称上也有不同。

可用于和合、迷合、惩恶、害人、教乖、收禁等等,其中以迷合流传广泛,民间最为兴盛,甚比情降或者情蛊,甚至比他们还要邪还要厉害。

可利用草人或者木人、纸人,将生辰八字以钢钉锁在其上,便可动用秘法去勾目标的魂,之后将魂打入人偶中。

以人偶代替本人来受法,可令人性情大变,或是通过让人偶代受其法来作用到其身上。

或者干脆就是将其魂魄抽出让其疯癫或者“亡”,成为活死人,也可将其炼成恶鬼,不入轮回,坠入无间,永生永世游荡三界之外。

这便是惩恶,是最邪的血禁之术,是最灵起效最快的。

“所以,你想让我开坛做法,帮你找出这幕后人?”

吴爷点点头,无奈说道:“如果不是那咒杀术令我有缺,我早自己上了。”

说到这,正气的脸上流露出咬牙切齿,臭骂道:“那老鳖犊子敢特么阴老子,真是多年没在武林露面,真当我软柿子。”

道人呵呵一笑,也不废话,“几时动身?”

吴爷沉声回应,“三日后,子时。”

这时,一名修士火急火燎跑进后殿,对坐谈论案情以及后续处理的二人此刻投来疑惑目光。

吴爷双眼凌厉,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平日里叫你们要沉住气,你们非不听,是何事如此着急?”

修士喘匀气息后,接过道人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说道,“祈宁镇发生数起命案,死相十分古怪,县衙已经派人前去把控局势了。”

这次,换吴爷坐不住了,双眉略微一簇,看向道人的神情愈发沉重。

道人摇着头轻叹,沉声道,“看来等不到三日后了,有人比我们更心急。”

......

祈宁镇内,风波再起。

叶书衡出门置办吃食,一路上听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噫噫呜呜的诉说着什么,但以他敏锐的感知以及风中传来淡淡的腥味,内心已经有了猜测。

人心可怖,人性莫测。

不远处,一大群人围观在此,议论纷纷,将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在那之中,躺着几具诡异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开膛破肚,有的面如铁青,张大嘴巴,有的枯如干尸,甚是诡异。

这件事惊动了不远处县城的官府,连忙派遣数名衙役与仵作前来。

衙役们将事发之地重重围起,一名肥头大耳的捕快挺着大肚子呵斥百姓道:“大爷们今天在此地执行公务,识相的滚远点,敢违抗杀无赦。”

一脸的嚣张跋扈,百姓们即使不喜更不敢言,如今的世道已然全乱了,奸人当道,各国腐败无能,群雄并起而诸侯争霸已有萌芽的趋势。

他们仅仅是一介布衣,怎么会有胆子指责他们的不是。

看着畏畏缩缩的百姓,那捕快不禁冷笑取笑道:“穷酸土包,随便呵斥两句就跟他娘的怂包软蛋一样,活该他妈穷一辈子!”说完还吐了一口浓痰,晃着大肚子慢慢离开。

那些受辱骂的布衣们脸上写满不悦,可没人敢在此时出声,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更何况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主。

叶书衡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却听着胖捕快的话,即使反感不悦也未如何,他志不在此,若是与小人争势便为荣,那他一身本领还不如喂狗。

他静静地看着仵作身前的枯尸,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如此对待乡邻?

他又是以什么心情去做这些事?

他双目炯炯有神,面部肌肉微微抽动,显然正在内心进行紧张的思考。

伴随着思考,不知不觉间便走回庭院,轩辕靖霆与其打招呼也视而不见,径直走向书房,留下挚友一头雾水。

他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深邃,脑中回忆着遇难死者的面目,翻阅藏于记忆的各类书籍。

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寻找着某个关键的信息,以解开他内心的困惑。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轩辕靖霆来到跟前,问道:“何事愁眉不展?”

思绪突然被打断,一股疲惫顿时袭来,叶书衡伸手揉着眉心,开口道:“小镇出现命案了。”

轩辕靖霆太了解自己这位挚友了,如果只是一般的命案,他断然不会如此费神思考,他并非将众生看的比自己还重。

在他眼中,权势大于天。

可看他如此神情,不由让轩辕靖霆十分好奇,“是怎么样的死法?他杀自杀?”

叶书衡轻笑一声,“恭喜你,猜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