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锲而不舍地震动着,终于将人震醒。
眼皮犹如千钧般沉重,被艰难掀开,他缓慢干涩地转过头,拿过床头的通讯器,接通。
“喂,哪位?”
沙哑话语传来,余歌立即开口道:“你还在生病?”
“不去医院吗?”
“余歌?”白恂眉心一皱,继而一口拒绝,“不去。”
“那给我你家的权限吧。”余歌打定主意,“我去找你。”
“找我?”白恂愣了一瞬,随即唇边稍弯,低声应下。
“好,我等你。”
余歌定下心,刻意没走正门,从围墙处翻了出去。
她摸索着拨通荀宜光的通讯,不一会坐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车。
荀宜光开着车,一字一顿道:“所以,你觉得宋静深研究出了病毒,给所有人投毒?”
“对。”余歌肯定应声,“我已经让荀议员回去了,反正荀议员平时也不爱参加这些场合。”
“好。”荀宜光没再多问,而是直直开向白恂的房子。
到了小区,用白恂给出的权限,余歌畅通无阻,直接进入到他的卧室。
她从黑色被子中挖出一张冷秀虚弱的面容,扶着他起身,低声道:“我找了人给你做检查,你忍一忍。”
青年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容后,轻微地点点头,又沉沉睡去。
余歌转头看向荀宜光,穿着防化服、全副武装的荀宜光立即拿出仪器,小心地抽出一管血,又剪了指甲、头发等所有需要的检验材料。
确定收集完毕后,他点点头。
余歌轻轻将人放回去,出了卧室,便让荀宜光回去直接化验。
荀宜光微微皱眉:“那你呢?”
“我……”话还没说完,通讯器猛然震动起来。
两人的目光都低下,聚焦到余歌手腕上的通讯器上。
在荀宜光的目光中,余歌缓缓接通通讯器,下一瞬,传出一道压抑低柔的嗓音:
“鱼鱼,你去哪里了?订婚宴快开始了。”
奢华明亮的休息室内,柔美纯洁的少年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围墙。
“我……”通讯器那头的女声顿了顿,随即道,“我在白恂家。”
“你在白恂家?”方池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后脑神经越发疼痛。
“在我们订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你去了白恂家?”方池笑了笑,眼中是黑沉压抑的暴风雨,“你是在侮辱我吗?余歌?”
“我还不够乖吗?我还不够合你心意吗?”
方池笑着问着,脸侧的肌肉不正常地跳动着:“那个叶什么,和夜色那个头牌就住你家楼上,我一直装聋作哑,还不够吗?”
“你非要在订婚宴前,去找白恂——”方池深呼吸一口气,咽下各种难听的话语,缓声道,“虽然不知道那个贱人是什么时候勾上你的。”
“但我也知道,你一定不是那种会丢下这些局面不管不顾的人,你很负责,一定是他用什么借口蛊惑了你。”
“我不管他,现在,你能不能回来?我让人去接你,订婚宴快开始了。”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传来低低的提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