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背着姜梅落来到客房内,准备将他放到床上。
晕乎乎的姜梅落下意识地抱着徐叔的腰,像个八爪鱼一样黏糊糊地不肯下来。
徐叔试了几回都没能将他从身上掰下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姜梅落,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晕,还有一点酒气没有散去,嘴巴微微蠕动,不知道说些什么醉话。
不用力挣脱不开,力气用大了又怕这小子受些皮肉之苦,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陷入了两难。
思索片刻,徐叔身子探出门外,瞅了一眼周围没人,冲着隔壁客房喊了一声:“乐意。”
几息之后,一道慵懒的身影从客房里走了出来,乐姨白天身上穿的劲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宽松的褙子,束起的头发之前已经散开,用头绳简单地扎了一下,右手拿着果子,左臂靠着墙,饶有兴致地看着徐叔这副囧样。
“咔嚓。”乐姨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大口果肉,一点不顾徐叔眼里的暗示。
“过来帮下忙,把这小子弄下来。”见乐姨一点也没有上前的意思,徐叔只能再次请求。
“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吗?”乐姨举了举手上的果子。
徐叔走进房间,乐姨跟了进去,就这么等着她细嚼慢咽,像个大户人家小姐一样吃完果子。
等到她装模作样还要找手帕擦手时,徐叔终于忍不住了:“姑奶奶,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拿这小子的衣服擦擦就是了,反正他也不知道。”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小姜怪罪起来别赖我。”
话虽这么说着,但是手上动作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迹象。
接下来,姜梅落的双手双脚两人一人两个,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把他弄了下来。
“呼。”
徐叔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从酒楼背到客栈,再折腾这么久,就算年轻个十几岁也有点吃不消了。
此刻才戌时,徐叔用清水擦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姜梅落,转身拐出门外,找那几个憨货吹牛去了。
“咕噜咕噜。”
好像是水的声音,怎么会有水声呢?
姜梅落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我刚刚不是在酒楼里吗?姜梅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全身冰凉,好像身在海水之中,但是满天的星辰消失不见,那轮明月似乎也被黑云遮掩,没有一丝亮光。
我这是在哪儿?姜梅落有些慌了神。
是在做梦吗?
身子旁边海水带来凉意,浪花一泼又一波地扑在身上,自己好像就要被吞没。
身处无尽的黑暗,双眼不能视物,只能凭借感觉来判断周围情况。
他尝试着拍了拍自己脑袋,但是眼前的场景没有丝毫变化,难不成,这不是梦?
“徐叔?”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
“乐姨?”姜梅落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还是一片寂静。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很快就找到了原因,一波又一波水浪扑在自己身上,他感受到了凉意,但是为何没有丝毫的声音?
他紧接着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莫非是自己的双眼和耳朵都坏掉了?
这个想法让他胆战心寒,如果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那他一人在外边该如何活下去?
但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不对,自己还能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么自己耳朵肯定没问题。
他又尝试喊了几声,但是依旧没人回应。
不能慌,他努力告诫自己,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镇静。
他的脚触碰不到海底,但是他却能浮在水面上。
姜梅落没有学过游泳,他也解释不清这个原因。
水大概在他胸膛的位置,他现在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姜梅落静下心来,寻找自己看不见的出路。
水,只有水,能接触到的只有水,那么问题就出在水身上。
姜梅落双手捧起一捧水,仔细感知它的变化。
“这是水吗?”
姜梅落心里陡然生出这个念头。
水是这种感觉吗?
他一再告诫自己要静下来,情绪的不稳定会让自己判断出现问题。
他掬起一捧水,这次慢慢感受它在手中流失的感觉。
不,这个液体比水黏稠,好像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姜梅落犹豫了一下,最后将手指伸入嘴中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