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语调微微升高，有些自豪。

“她和我可不一样，她是会修炼的，现在都是一境修士了。”

顾离闻言，笑着到了一声恭喜。

凡俗中偶尔能出现修行者概率并不算高，但只要出现，对整个家族都是惊天之喜。

若是对方能在宗门内，有所成长，则代表整个家族都能蒙受宗门照佛。

例如问道宗山下的城池，便是专给门内弟子亲眷居住的地方。若是寻常人，可没机会在灵气将如此浓郁的地方居住。

“你说他们能有保障吗？”云梦璃看了撑船那人一眼，神色不禁有些怅然，悄然走到顾离身边说道。

凡想在修行界生存是很难的，怎会有保障？

她不可能不知道……

但依旧问出了这句话。

顾离神色一怔，不免陷入沉默。

只是很快，他就又释然地笑了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争渡，不是吗？”

他声音很轻，眼神莫名深邃了些许。

连绵数百年的战乱，与修士之间的内部厮杀，并非只是聊聊几行字。

而是成千上万的细节，是每日每时每刻承受的冲击。

云梦璃微微蹙眉，语气犹豫说道：“但……”

“不公平？”顾离接过了少女的话，看向那双冰蓝色眸子，旋即失笑，“师妹似乎忘了，蝼蚁和仙人不是同一条路。”

蝼蚁。

云梦璃听到这两个字，内心一震，有些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承认。

蝼蚁嘛？

这两年，她很少看到过凡俗世界，自然也忽视了身边那些修士对凡俗的态度。

自引气炼体那一刻起，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或许，还会有修行者不再将自己当做人。

凡俗能不能生存，不是怜悯也不是想从中得到后继修行者，这都是表象。

真相是，没人会在乎蝼蚁。

将自己变透明，变得好像不存在，那么就自然可以存在了。

如今这个世界的凡俗，便正在朝这个方向走去。

“但这样并不好。”

她深吸了口气，美眸坚定地看向对面少年。

这一刻，她面向的似乎不再是那个争斗两年的魔子，而是前世记忆中的那道身影。

如果是他的话……

顾离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微微深邃的眸光逐渐移向一旁，看向那座修士来往不绝的仙灵楼。

“或许吧。”

“客人，靠岸了。”一道吆喝声，将两人拉回了现实。

顾离看向身边少女，淡淡一笑，“走吧，有事我们可以在仙灵楼再说，若是误了时辰，恐怕就要错过不少好东西。”

“这里你是不是来过？”云梦璃缓缓走近，没来由地说道。

“自然没有。”顾离轻笑，目光扫过门口来往的修士，“不过倒是可能遇到熟人，你……”

说着，他忽得神色一怔，感受到手中一阵温软，低头看去，才见不知何时少女已经牵上了他的手。

只见云梦璃美眸移向他处，轻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暴露伪装的身份，毕竟咱们还是未婚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