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云舒从引气入体踏入修行也有三百余年了,如今已经是神魂期了,多少算是一个高手,却蜗居在这里。
从前卷云舒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在二十年内进入引气期,怎么也算是个小天才,但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拜得上品金丹为师,师尊却在外游历身死道消,此后再没拜师,不止如此,每每前去探索秘境,总有好友丧生,甚至蹉跎了三百余年,竟还在神魂期。
如今他对修行有些心死了,便回到了人世间的故乡,在沧州城盘下一家小首饰店,以此谋生。
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就会想起在罗浮仙剑派修行的时光,与两三好友月下对酌,畅谈理想,甚至有时,会想起在快意法帖楼中误将周呈长老当做哪位门派师兄的事情。
往事浮现眼前,让他分外痛苦,甚至不敢确定,在罗浮仙剑派的时光,是真是假。
手中的书不知不觉掉到了地上,在寂静地深夜,发出好大一声动静,卷云舒好一会才回神,慢慢弯下腰,将那卷书捡了起来。
“哎,我竟然连书也看不下去了吗?”卷云舒拍了拍书,却不知怎么只觉食指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疼的钻心,他抬手一看,食指上一道切面呈锯状的伤口,血止不住留下,都被那本书吸食殆尽。
“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
人世间有什么东西竟能锋利到破解他的锻体?!
卷云舒愣愣地看着手指,又看到那本淘来的古书吸食他的血液后,慢慢化为了黑色,血色诡异的天地阴文慢慢浮现出来。
“太始魔册?”
巨大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依照约定,我回来了。”低沉地声音响起。
卷云舒一愣,只觉脑袋被人敲了一锤,胸口剧痛无比,让他几乎要无法呼吸,身体似乎被撕成了碎片,无数破碎的片段从他的灵魂之中喷涌爆发。
沧州城下了许多天的雨,那间不起眼的首饰店也许多天没有开门迎客了,但这些都无人在意,仿佛这就是被世界遗忘的一角。
“滴答。”
水珠沿着屋檐落下,卷云舒的手指动了动,从梦中慢慢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父亲已经死了吗?”卷云舒的语调有些怪异。
站在床头的人回答:“已死。”
“真是个好消息呀。”卷云舒的语调懒懒的,带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愉悦感,他将床头的人拉了过来,说:“魔将大人终于来找我了,真久呀。”
他的双手变得莹白,这种白似乎是因为骨头闪着光而展现出的,给人及其漂亮又及其危险的感觉,这双漂亮的手慢慢抚上了魔将的脸,说:“等的太久了,要罚你。”
“轰隆!”好大一声雷,在修仙界是不常见的,集谦和肃风朝外望去,却是什么也无。
晴天打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集谦放下玉简,说道:“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肃风也觉得惴惴不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