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便到了许家祠,青瓦红砖的祠堂,漆红的大门敞着,内里静谧而幽暗。
进了门内,是一个占地极大,青砖铺设的空地。
一间飞檐翘角的正堂坐落正中,在这乡野之地,也算气派。
正堂大门紧闭,漆门左右各挂了一块厚重的木牌,对联的字迹金漆斑驳,已经不太能辨认出所书文字。
“活!你也发现不对劲了?”
“这里正有些过于镇定了,而且,此地离并州府只有不到十里,却舍近求远到咱们庆阳县报案。”
“虽说许家屯是归咱们县管辖。可出了如此骇人惨案,即便是上报府衙,也不为过才是。”
陈活说完,刘庆馀点头同意,也开口道。“并州府城内,可是设有戡乱衙,你说,他不去并州府城报案,是不是害怕戡乱衙?”
“忌惮戡乱衙的存在,只怕就算是活人,也是邪魔外道。”
陈活四周打望一番,觉着这许家祠似乎有些诡异,不想再待。
“咱们连夜便走,那李齐也是自找的,如若不那么趾高气昂,与我等商榷住宿之事,我是会提醒他的。”
“毕竟同僚一场,我看还是告知一下吧。”刘庆馀倒是心善。
却在此时,陈活突然想起什么来,眼瞳一缩。
“老刘!你记不记得,来的路上,那李齐说,遇害的是一家五口?”
两人对视一眼,陈活快步上前拉开大门。
“这祠堂大门打不开了!老刘”
他用力拉扯门闩,漆红的重木却纹丝不动,心下一沉,只怕有又异事发生。
老刘头闻言,也是惊骇莫名,上前用力抬动。
“没想到一次来了两个,也好。”祠堂内,紧闭着木门的正厅里,突然传来一把声音。
二人回过头去,额间已是大汗淋漓。
“吱呀!”正厅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红袍僧尼。
“正好还缺两幅肉身。”那红袍僧尼四十出头,脸色红润,看起来慈眉善目,不似阴邪之徒。
见二人手持铁尺严阵以待,脸上露出轻蔑。
“去!把这二人给我杀了。”
随着僧尼话毕,幽黑的正堂里,奔出两名老人,一男一女,竟都穿着寿衣,步履极快,根本不似寻常老者,木然的表情让人生疑。
“老刘头!躲我身后。”陈活倒是见怪不怪,这几日见过的怪异,比之他以往十六年来都要多。
哪里还用少年开口,老快手哆嗦得连铁尺也要持握不住,早已躲在年轻人身后。
不消片刻,怪异的老者已然奔至,伸出双手便要撕扯二人。
陈活看准时机,手中铁尺刺出,铁器之上闪过一丝金光。
先是刺中女性老者胸口,一阵古怪的鸣叫霎时响彻夜空,而后,对方竟然不顾身前伤势,继续袭向少年。
被逼着退后了两步的皂衣少年,不得不抽回了铁尺,而后手上不停,对着近在咫尺的男性老者头颅便刺了过去。
铁尺直接没入对方脑袋,又从后脑而出。
这次,那被铁尺刺中的老者连吼叫都未发出,便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弱点是头颅么?”陈活明白过来,还未来得及抽回武器,被那女性老人抓住了手臂,呲出尖牙,一口咬了下去。
遭了撕咬,一股全身血液都被冰冻的错觉袭上心头,陈活一下站立不住,险些踉跄倒地。
老刘头见此,虽双手哆嗦,闭眼用力把铁尺刺入了怪物的头颅。
然而那老人并未停下动作,头颅之上插着铁尺,咬合的力道反而更大,似乎想要撕扯下少年人的肉来。
来不及多想,一把夺过老刘头另一只手的铁尺,少年抬手便狠狠插进怪物头颅。
就在铁尺透过头颅之际,那怪物终于偃旗息鼓,没了动静。
抽回了被紧紧抓握的手臂,皂衣少年一脚把邪物踹翻在地。
扯起衣袖,手臂上一个黑色的牙印异常醒目。
不多时,地上便又多了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