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月听出她的不对劲,转头对清荷以及唐晚初的贴身丫鬟翠柳挥了挥手,随后,两人悄声退出凉亭,守在凉亭外面。
“晚初,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林书月走到唐晚初身边,手撑在栏杆上,侧头轻声询问道。
唐晚初没有说话,只摇摇头。
半晌,她才轻声道:“阿月,我表姐上个月成婚了,从晋州嫁到了京城.....”
林书月闻言有些不解,“这是喜事啊,你这是舍不得她?”
“对于那些长辈来说确实是喜事,一个县令之女嫁给京中正三品中书侍郎的长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唐晚初闷声道,随后转头看向林书月,“可是,阿月,前几天我表姐写信给我阿娘了。”
“表姐比我大三岁,之前每年夏暑她都会来梧州看我娘,她和我娘感情很好,她在信中说,表姐夫根本不是长辈们口中的那个才高八斗,胆识过人的风度君子,而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
唐晚初咬牙切齿,恨恨道:“才成婚不过一月,就抬了两个姨娘,最让人恶心的是,成婚后我表姐才知道表姐夫竟有一个刚满两岁庶子,还是从青楼带回来的一侍妾所生。”
林书月听完气愤不已,这就是渣男一个,但是她有些纳闷,不解的问道:“你表姐家中长辈在议亲之前没有打听过男方的情况吗?”
按理说这个朝代的嫁娶,无论男方还是女方在议亲前肯定是要打探对方的情况的。
唐晚初点头又摇头,闷声道:“听我阿娘说,这门亲事是我表姐那在京为官的伯父伯娘牵的线。
我姨父一向很信任他的大哥,加上他们说结了这门亲事,以后对我表哥也有益,我姨父也就做主答应了,而我姨母一向都听我姨父的。”
“我表姐说,她写信给娘家,可我姨父在回信中只说了一句表姐夫家议亲时隐瞒了庶子之事确实不该,可如今已经成婚了,再去责备也无济于事,让我表姐想开些。”
“更可笑的是,我那一向疼爱女儿的姨母竟然在信中劝说我表姐,让她要大度,不能和我表姐夫闹,还说男子纳妾本是常事,作为长媳,更应做好自己的本份。”
“阿月,你说女子怎么就这么难?”唐晚初叹了口气,望着开得正艳的荷花轻声道:“我表姐这次写信给我娘也是因为心里太苦了,想找个人倾诉,她现在才十六岁,以后她的日子要怎么熬?”
林书月也跟着叹了口气,她早就知道这个世道女子的艰难,所以她早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绝不嫁人。
她拍了拍唐晚初的肩膀,神色认真道:“晚初,这个世道的女子是艰难,像你表姐这种情况,我的建议是,若是无法和离,那就让你表姐守住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的情绪被一个烂人所影响。
如今最要紧的是在府中站稳脚跟,钱财不香吗?管家之权不香吗?一个烂人算什么,只要能将这些抓在手里,谁也欺负不了她。”
唐晚初听到林书月的话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摇头道:“阿月,我表姐从小就性子软,怕是很难做到你说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