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院中混乱,谁也没瞧见单莫为竟为人背走。当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人在数里之外一个山洞内。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手下全都不见了,眼前之人竟是饭店中遇到过的,但浑身无力,无法反抗,骂了一句:“你奶奶的,你们是谁?为何抓老子来这里?”
林龙有气道:“昨夜有恶人闯客栈行凶,你的手下扔下你全都逃光啦,我们好不容易才救前辈出来,前辈没有一句感谢的话还骂人。”
单莫为摸摸脑袋,不解道:“你们无缘无故为何要救单某?凤麟阁的人你们也敢招惹?哼,龟儿子想骗我老单,可没这么容易。你们必定有什么阴谋。”
林龙道:“在下只是碰巧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说有企图,在下父母先已入了贵教,在下也向往向往明月天国多时,恨无明师引介,终日面墙。”
林龙拉晚塘一起下跪。晚塘少小受父亲训导,要与邪魔外道划清界线,那传功会虽不大光明正大,但还算不上邪恶至极,当初入传功会也是受情势所迫,误上贼船,而拜月教却大不相同,万不可再次沉沦,愈陷愈深。而且加入容易脱身难,之前林龙提议假意加入,晚塘其实一直不大赞同,因此让他向单莫为这粗鄙之人下跪颇不情愿。
却当晚塘犹豫之时,单莫为突然暴起,一掌推开林龙,另一掌拍向晚塘前胸。
这一掌开山裂石,事起突然,别说闪避,就是奋力抵抗也有所不及,倘若晚塘不会丝毫武功,势必死于这一掌之下,偏偏他练就虹吸功这等奇功,而且那一掌正好切中晚塘的气穴,在晚塘本能退缩之际,体内已形成一个空斗,单莫为的功力迅即传入他体内,他用的力气越大,传得越快,传得越多。
单莫为立知不妙,但要抽手已不可能,瞧情势不把自己吸干不会停止。他吓得魂飞天外,如见了鬼似的,眼神绝望,使出最后一口力气叫道:“饶命,快放了我。”
晚塘本不想吸他,只怪他害人不成反害己,这才想起收功。
单莫为如虚脱般双腿跪地。晚塘先前不跪,却见他跪自己,心中过意不去,连忙伸手欲扶。
单莫为还以为对方再欲发功,吓得奋起最后的力气拔步便奔,他慌不择路,哪知洞口侧面就是悬崖,顿时失足跌了下去。
晚塘也料到他会坠崖,追上前刚好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上来。
林龙摸了摸肩头有些痛,还好只是轻伤,口上道:“现在你相信我们不会害你吧?”单莫为大喘粗气,惊魂稍定,换了个口气道:“二位功夫甚好,能加盟敝教是敝教的荣幸。再过数日是我教一年一度斋戒祭月大典,天下神教的教徒都赶往月牙湾朝圣,届时教主将主持新人天浴仪式,二位正好赶上这个好日子。如果二位能护送敝人到月牙湾,敝人在教主面前美言几句,担保二位成为人上之人。”
林龙拍手称好,道:“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别迟到了才好。”
当下晚塘扶着单莫为,三人拾路朝山下行去。
到了一个三岔口,前面两条道延伸出去都可以到月牙湾,左边一条走山路,林深雾锁,右边一条是平阳大道,无所阻碍。林龙建议走平路,道:“左边山路会不会有埋伏?咱们走右边吧。”
单莫为心想:“这两个小娃娃接近我必有企图,极可能为那件宝物而来,我单莫为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被尔等所骗?”口上道:“左边有埋伏,右边也可能有陷阱。山路容易隐藏,平路易于暴露,我看还是走山路吧。何况山路还近些,出了前面山口就是月牙湾了,那里到处是我神教之人,还怕这些土匪山贼?”
林龙道:“听说那伙山贼为着什么宝物而来,还说不抢到手誓不罢休,我看单长老两袖空空,身无长物,哪有什么宝物,必是那伙强盗看走了眼,踩错了盘子。”
单莫为嘿嘿一笑,心道:“你想套我口风,看来我所料没错。”说道:“此行我神教五大长老护送宝物,赴月牙湾交给教主,在祭典上有大用的,岂是别人说抢就抢得到?我五人兵分五路,宝物在其中一人手中,究竟是谁,连我都不知道,这会儿恐怕已经送达教主手上了吧。”
林龙听了心想:“这些人真是够奸的,抢了东西兵分五路,互相还不知道,难怪凤麟阁的人追之弗及。”
既然单莫为执意要走山路,林龙只好听从。三人进山寻路,渐渐到了白雾深处,那雾浓得化不开,三步之外看不见路,最要命的是转来转去,没多久又回到先前走过的路,似乎在原地转圈,但这时已迷了路,想回头也不可能了。
林龙道:“这雾颇不寻常,莫非是五里雾阵?”单莫为惊道:“是阵法?小兄弟,你到底你什么来路,知道的这么多?”其实晚塘也觉林龙来历不简单,不但熟知江湖典故,各门各派也很了解,之前在客栈知道用《清心普善咒》化解魔音,似乎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医卜星相都有所涉猎,便也瞧着他,看他如何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