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
只要是从刘邦那边逃过来的兄弟们,雍齿不仅全部接受了,还带着他们来到大堂里,给他们送上好吃的好喝的,这样的待遇,是他们跟刘邦的时候,完全没有的待遇。
“是啊兄弟们,好在我回来了,不然的话,我的家人全都要没了啊!”
“是啊,还是雍主公这个人好!”
......
众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他们大多数人只会去说刘邦的不好,说雍齿的好,在这群人当中,很少有人说刘邦好的。
雍齿就坐在上座,也就是刘邦之前坐的那个位置,听着兄弟们说的都是一些抬高他的话,他笑的合不拢嘴:“兄弟们,你们尽管吃,尽管喝,等会,我就当着兄弟们的面,亲手杀死刘季的家人!”
审食其就站在雍齿的身旁,一听雍齿要杀刘邦的家人,大惊,急忙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啊!”
“不杀人,难以解我心头之恨!不杀人,他们还以为老子是说着玩的呢!”雍齿说,“我雍齿可不是说着玩的!说到做到!”
审食其吓得惊慌的跪在了地上,用着略微哭腔的语气,忙道:“大哥不可呀!”
或许是因为在座的兄弟们良心发现,随着审食其下跪,那些曾经跟随着刘邦的兄弟们也纷纷下跪,道:“大哥,不可啊!”
若是刘邦看见这一幕,定然会看着雍齿,笑眯眯地说:“雍齿啊,你来看看,到底什么是人心所向!”
“哼!”雍齿愤怒地看着他们,想起他们上一秒还吃着自己精心准备食物,下一秒就突然变卦了:“又他娘的是算计,算计!”
“你们不要劝我,我这就去杀了刘季的家人!”
“主公,主公,凡事要从长计议啊!”审食其拦住了雍齿,说,“我曾经是做丧事的,深知悲痛的力量,主公你若是杀刘季的一个亲人,刘季便会下定决心杀了你,主公你要是杀了刘季所有的亲人,刘季到时候不仅要杀了你,而且还要把主公你挫骨扬灰。”
“主公,况且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而对他们无利啊!倘若我们杀了他的家眷,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上天神灵的惩罚是来的很快的大哥!”
“闪开,废话一堆,你再说你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雍齿将审食其一脚踹倒在地,并拔出手中的剑,抵在了审食其的脖子上。
只见审食其依旧不依不挠地说,“主公啊,我是为你着想啊,我当初之所以跟着您,就是因为我跟刘季这个小人有着深仇大恨呐!”
“还请大哥三思吧!”审食其说,底下的兄弟们也跟着他说。
雍齿的脸庞已经涨得通红,他不敢相信,他又认认真真的将审食其打量了一番,看着他对自己忠诚的模样,于是收回了剑,冷哼了一声,又坐回了原来属于自己的那张座位上。
“审食其,周市的援军还没有到吗?”过了许久,雍齿问。
“回禀主公,还没有。”审食其说,“或许是周市觉得时机未到吧!”
“时机,等什么时机?我觉得,现在的时机刚刚好!”雍齿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要拿下了沛县,这一切都应当顺理成章的,可如今,不管自己想要走哪一步,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阻碍。
“在等,刘季那小子没死,我倒是先死了。”
审食其看着雍齿有些心烦意乱的表情,顿时想到了什么东西,鼓起勇气,说:“或许他们等的就是这个!”
雍齿惊讶地回头,看着他,将碗一砸,愤怒地说道:“算计,全他娘的是算计,老子真的是受够了,受够了!”
事实上,并不是周市没有派人来,而是因为陈涉死去的这件事,对于昔日跟着陈涉的人的影响太大了,说不定过上几天,秦军说打就打到自己的家门口了。
他们都听说秦军之中有个厉害的将军,是一个名叫章邯的,传闻自章邯统领秦军的那一天起,似乎就没吃过什么败仗。
因此周市只是派遣了一支人数很少的军队,来支援雍齿。因为周市觉得,既然雍齿造反成功,并抓住了刘邦的家人,那么这对雍齿来说,不管自己派不派兵,刘邦都打不过他了。
派兵,只是形势上支持一下雍齿。
但是,只有雍齿才知道,刘邦这个人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雍齿带着部下站在了城门上,看着前来的援军,瞥了瞥嘴,有些生气的对身旁的审食其说:“还真让你小子说准了。”
“是啊主公,就这么点人,能干什么?”
“这么点人就够了。”雍齿说,“只要我们守住这座城,刘季,饿都得饿死他!”
“主公为何如此说?”审食其不解地问。
“刘季现在没有城池了,先前他攻下的那几座,在他带着兵放回到沛县的时候,就被周市带兵占领了。”
“这也是我跟周市之间说好的事。”雍齿得意地说。
如今的审食其在他眼中,就像当成萧何他们在刘邦的眼中一样。有什么话,他都会跟他说,丝毫不含糊。
......
“听说陈胜死后,一个名叫景驹的自立为楚王了?”殿中,熊心看着底下站着的大臣们,说。
“是啊大王,不过那景驹算个什么东西啊!一个出身平平无奇的家伙,也配自立为楚王?”宋义说。
熊心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项伯说:“项卿,项梁公在外作战,我想让他去讨伐景驹,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样吧,让羽将军前去征伐,可好?”
项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道:“臣多谢大王!”
一旁的项羽也站了出来,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对他来说,这才是正事,看来熊心也并非是自己想的那般一无是处。
“臣,谢大王!”随着项伯的语气落下,项羽也站了出来,说。
“嗯,羽将军,等会朝会结束的时候,你就留下来吧!”熊心笑着看着项羽。
项伯听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说:“大王,我看就不必了吧!”
“羽儿打仗的本领,不输他的叔父!”项伯说。
表面上,这些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可熊心的心里就是非常的不舒服,像是有一根肉刺,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心。
“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熊心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叔父,为何你说了一番话之后,大王的脸色就不高兴了。”路上,项羽望着项伯,问。
“可能他是大王吧。”
“羽儿,你专心打仗便好。”项伯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加快了脚步。
殿中,宋义追上了熊心,道:“项伯如此的无理,大王岂可如此纵容他?”
“宋义啊,如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项爱卿给的。”熊心无奈地说。
宋义笑道:“大王,就算有没有项伯,您始终都是楚怀王的亲骨肉啊!”
熊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唯。”宋义低着头,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
沛县的城外,刘邦很快就收到了诸侯王们的回信,如今,他的案台上堆积的竹简,比写出去的信还要多。
“萧何,这景驹是什么人呐!”刘邦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竹简,发现上面写着景驹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