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一会，云杰说行。

……

从电梯里出来，苏一并肩与云杰往外走，到了楼门口，发现空中雾蒙蒙一片，在院里灯光的照射下，像洒了满天的金粉。

下雨了，不大，但又绵又细。

云杰：“……”

苏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瞅了一眼外头，扭头拉着云杰就回去了。

云杰叹了一口气，终归，还是没回去成啊！

又是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一天，怪不得下午的风那么凉。

到了九层，云杰不肯进屋，非扒在长廊窗户边看夜景。

今天苏一的房间里一直拉着窗帘，所以才没注意外面的情况。

透过长廊的窗户看雨幕中的京都，虽然一片朦胧，但依然辉煌灿烂。

各色霓虹，被春雨削去了棱角儿，变得模模糊糊，却丝毫不影响它们的美丽。

苏一过来拉云杰，她有点执拗，皱着眉头，也不愿回头，直直的盯着窗外被贵如油的春雨铺满的街道，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着金灿灿的光。

因为这场雨，街道人的人少了大半，过往车辆激起的水花，云杰看不到，但她能看到闪着金光的路面起的波澜。

这样的夜晚，云杰并不想跟苏一独处，她还没有琢磨清楚自己的心思。

她想清了大半皮风韦的事儿，但她琢磨不透苏一。

苏一在她这里，是个例外。

认识五年，不甚了解，但她能允许苏一近身，拉她的手，抱她，甚至还在一张床上睡过……

苏一跟她以往接触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仿佛就没什么界限感，他不装，她也不装，没有刻意的营造气氛，也没有担心对方是否会嫌弃些什么。

第一次见面，苏一不会对她说，走，我请你去外面吃饭。

她亦不会说，第一次见面，咱不去外面找个环境优美的雅间儿坐坐？

第一次见面，苏一带云杰回家，不会指着房间里的情况给她解释，你看我这如何如何。

她亦不会问，你怎么不叠被子？你房间管灯儿都黑了，怎么还不换？

……

没有审问式的追问各自的情况，也没有打听各自的喜好和习惯，好像他们早就熟悉了彼此，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融入了对方的生活。

云杰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对苏一，她能完全放下心防，这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恼怒。

从第一次见面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开始慢慢有了变化，那种变化仿如涓涓细流，突然就汇入了江河湖海，随即变得汹涌澎湃。

她大致能想象出原委，但又不愿意承认心中所想，再加上之前皮风韦的事儿在中间搅和，她就越来越迷惘，也越来越胆怯。

况且，之前苏一问她要不要当他女朋友的事儿，她也还没有想好，这种情况下，与苏一独处……

……

雨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站在九层，云杰都能看到雨点儿砸在地上激起的雾气，远处的霓虹，也越发的朦胧。

云杰扒着窗户不肯离开，苏一就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半晌，他说：“你要是真想回去，等雨停了，不管多晚，我都送你回去……”

听了这话，云杰终于回过头看苏一，问：“真的？”

苏一低着头回看她，闷闷的声音响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