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乔挽垂下眼睫,微微闪了闪,“爹娘看好的人,不会有错。”
林氏一噎,明明与忠勤伯府婚事就是门当户对的一门上好亲事,当然是她看好的姻缘,不也是无疾而终。
如今上门提亲的仍是秦氏一门的男子,又是一直卷在风云诡谲的党派斗争中的重臣,将来何去何从尚不得知,而女儿却是要跟随他而去的。
可第一次林氏看到秦鹤望向乔挽的眼神时,林氏在那眼神中寻到了真情流露,挽儿和离后,这方面她却变得愈发心思敏捷,那个眼神让她觉得秦鹤鸣定不会负挽儿。
乔挽心情复杂,她比谁都清楚这门亲事祖父爹娘本不可能同意,毕竟那是位高权重的兵部大司马,太子的异心更是司马昭之心,替皇帝守城门的秦鹤鸣又不知能走多远。
将自家极其宝贝的女儿交到这个前途和未来尚不明朗之人的手上,如何不会心有余悸。
二人静默了许久,延寿堂的丫鬟来报:“老太爷让夫人和小姐过去。”
显然已经商议好了,乔挽就扶着林氏的胳膊一同去了延寿堂。
延寿堂里亦是丝丝凉意,一进门就是一股清凉舒爽之气袭来。与乔老太爷并立而坐的是大魏朝的储君,他年约二十六七岁,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度和不可一视的倨傲。
林氏腿一软跪下,乔挽也随其母跪下,二人齐整整地向太子行了大礼,这才起身。
太子呵呵地笑着:“夫人快请坐,今日你可是老泰山呢。”
气氛一下子就缓和起来,林氏便由乔挽扶着坐到一侧,对面刚好是正襟危坐的秦鹤鸣。
乔老太爷的脸几乎皱成了一朵花:“殿下能为我这不懂事的孙儿保媒,我乔家上下皆感荣幸,已备薄酒,殿下可一定要赏乔某人这个脸啊。”
“呵呵,乔老将军乃我大魏之封疆大吏,能在您府上讨杯喜酒吃更是孤之荣幸啊。”太子笑眯眯地向着乔宏山拱了拱手。
大魏民风相对开放许多,订亲男女是可以约会相见的。二人虽未正式订亲,这种场合说说话倒也正常。
“大司马与贵府小姐年岁都已过最好的结亲时节,此事孤还得多催促一下秦家二房,尽早过府下定才行。”
碍于有些话他一个男子不好说,他又看了一眼跟随着前来的一个白胖婆子,婆子会意,扬声道:“都说男大三抱金砖,大司马二十有二,乔大小姐年方十九,老太爷,老爷夫人,就算为了子嗣也得抓紧成亲才行啦。”
她又清了清嗓子:“是奴才冒失了,这话当着一对新人说实在不妥。不然二位新人到花园里走走,可好?”
所有的事都是秦鹤鸣昨日与太子商量过的,只是借着太子的口说出来而已。当下他也不在乎被婆子赶出延寿堂,抬眼看了乔挽一眼,便走出门去。
就算再多几分荤腥的话乔挽也是受得住的,又不是真正这个时代里的闺阁小姐。可既然人家都明着撵人了,也只好跟在秦鹤鸣之后出了屋子。
一前一后的两人缓缓移步到乔家花园,花丛中的乔挽,映得俏脸愈加可人。虽是素衣淡妆,却依然有着容光逼人的倾世容颜,掩在花丛中,如一朵无风的午后恣意绽放的白牡丹。与谪仙般的画中男子站在一处,竟和谐得如一对多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