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人家是来看病的,最后却是家破人亡,可真是惨啊。”
人群中各种声音随之而起,皆是对死者的死鸣不平。
前一世这场面她是见过的,带她的导师说,医疗纠纷是一个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能解决的问题,毕竟患者是弱者,本就是遭大众同情的一方。
眼下这群情激愤的一幕便正是印证了导师所说,乔梁拉了她一下,低声说:“少说两句,每一句话都可能让他们抓了把柄去。”
高大伯也过来说:“老爷,刚抬来之时我就掀开挨个看了,真的从未见过这几个病患啊。更何况是一家五口的情况更未见过。”
乔挽问他:“来时他们可说了是因何病而死的?”
“并没有,来了就直接将尸体往大堂里抬,伙计们不让才起了争执,他们就敲锣打鼓地引得众多百姓来。”
乔挽也是刚到不久,被乔梁拦在屋里不准出来,此时听了高大伯的话不免犹疑起来:“若是如此,倒像是同行所为。”
乔梁低声说:“爹爹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现在百姓们都被激怒了,想脱身都困难。对家也太过于阴狠了,成心想让百草堂翻不了身。”
外面被围得连苍蝇飞出去都难,现在就算派人出去查也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看了一眼那些手握刀剑的家仆,又捏了捏手中的长剑,冷哼一声:“当我乔家是软柿子捏,也是妄想了。”
乔挽忙断了自家老爹那种浑不吝的心思:“爹,也许事情到不了那种地步,现在事情尚搞清楚,容女儿一点时间。”
乔挽安抚住父亲,折回身面向丝毫未因降雨而热情减少半分的京城百姓,拱了拱手:“各位乡邻,百草堂已由我外祖父经营数十年,口碑极佳,百草堂上御赐的匾额便能说明一切。今日之事过于突然,若各位父老愿意相信,就由我当场判断死者死因。”
说罢她也不管面面相觑的百姓的态度,转过脸问那男子:“这位大哥,可愿意将死者交由我当场检验?”
“这……”中年男子眼珠子骨碌一转刚好与一同前来的妇人会合,妇人眼中无泪,但却表现伤心的样子,把手中的湿帕子不停地抹在眼周。
妇人急忙打断他的话:“你们的人不是已经看过了嘛,人都死了,你们却不让安生,安的是什么心哟。”
说罢又扬声大哭起来。
人群中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这位大嫂,死者可是你们抬过来的,既然能将死者抬来就明摆着想让死者帮你们说话,让她看看倒也无妨的吧。”
一男一女目光交汇在一处,达成一致。男子点头说:“好,只要让我大哥一家死得不屈,也只能如此了。”
不得不说这些看热闹的,什么热闹都看,齐齐涌到近前,仔细看着五具尸体被掀开白布。
五具尸体齐整整地摆在廊下,医学院的学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可那尸体也未必过于恐怖:裸露在外的皮肤均是已溃烂乌黑,脓血横流,皆看不出本来面目如何,谁也无法从这些尸身上看出他们曾经有过何等风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