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这般逆境,她依旧活得明艳,如今终于等到了一家团圆。
杜婉君掏出帕子,轻轻拭了下眼角,掩盖自己对这份亲情的渴望。
旁人的父女情,与她的从来不一样。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在父亲和族亲眼中只是个工具。
旁人家靠男子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她家却别具一格。
靠她才色冠京华,卖与帝王家。
总归是朝着皇家妇的模样去培养的。
继母所生的两位妹妹在父亲怀中撒娇卖痴的年纪,她早已在房中一遍一遍练习宫廷礼仪,琴棋书画。
每一步跨多远,头上步摇的摇晃幅度皆是尺子丈量过的。
跌落悬崖前,满京皆交口称赞杜家大姑娘知书达理,人品贵重。
杜婉君怅然叹一声,这一世到底亲缘浅薄。
不过也好,人生有失必有得,如今她不必再端着架子,戴着面具过活,又有活命的手段傍身,倒也肆意。
这几年间,除了赵震那根木头,倒也没遇过什么挫折。
杜婉君磨了磨牙,心说随他去,其实根本意难平。
他明明也有心动,凭什么一次又一次拒绝她!
世人道:女追男隔层纱,偏她隔着块钢板!
想到此,杜婉君气笑了。
她及时掐断思绪,蹲身给胖娃娃擦擦泪。
姝婉生的这小女儿,当真是哪哪都长在她对未来小闺女的想象上。
软乎可爱得让她心都要酥了。
小姑娘一掉金豆豆,她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哄小姑娘开心。
但她才擦到一半,小姑娘就被人大力抢走了。
杜婉君一惊,正准备掏毒药,却听见糯呼呼的声音迟疑喊:“四……叔?”
胡子拉碴,满面风尘的男子将小姑娘撑起举高高。
旁边还有个十几岁的清隽少年巴巴等着接手。
小姑娘半点不害怕,认出窦启后,两只圆鼓鼓的眼睛快弯成金元宝的形状。
打量一眼停在巷中绵延的车队,大圆眼金光四溢,滴溜溜转了好多圈。
她吸吸馋哭的小嘴,肉乎乎的小手亲昵地抱住窦启的脑袋。
“四叔!二哥哥!阿辞正要去接你们呢!”
窦启亲眼见小姑娘已经出了府门,他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小阿辞莫不是来接自己的?
听她这么一讲,根本不疑有他,他就说,小财迷听见他回来了,怎么可能不迷糊!
于是,直接被一句话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掏心掏肺。
“四叔就知道,府里只有小阿辞和四叔最亲!四叔幸不辱命,给我家小阿辞赚了厚厚一笔嫁妆回来!”
就等这话呢!窦章辞激动地搓搓小手手,“多……少?看看?”
那几辆马车盖得严严实实,着实看不出装了多少钱呐!
但依照上辈子四叔的发家速度,两万多两带出去,应该是带回三四万两。
天底下匪寇盛行,大多数人能把本金带回来都属不错,半年净赚一万多两,已经是天才。
窦章辞迫不及待搓手手,真有四万两的话,她就给四叔多分一成红!
窦启瞧着小姑娘快将自己变成一坨金子的模样,心底好笑,瞧,还不敢信他带回了八万两呢。
他也不卖关子,将窦章辞架在巴巴等了半天的窦疆脖子上。
挺直腰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台阶,面朝所有雇工霸气挥手。
“来啊!揭了油布,给六姑娘看看八万两白银的泼天富贵!”
“!!!多少?!!”
小姑娘蓦地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慈顺街的高门大户随着这一嗓子嚎,“吱呀”一声全部打开大门。
窦府门前众人呆若木鸡,从府中快步出来的老首辅窦玄和夫人程氏齐齐脚底一个踉跄。
多少?!多少?!
便是见多识广的太子殿下,亦微微扬了扬眉,“好家伙……”
【看到宝宝们的一些留言了,首先对喜欢这本书的宝宝们表示歉意,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每天回家都比较晚没时间动笔,今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但隔壁装修吵得头疼,晚上安静了再给宝宝们更两章,后面可能要一路忙到八月底,这段时间不稳定,但一定会给阿辞和殿下一个美丽的结局,请大家见谅!谢谢大家还在持续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