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诩缓缓坐直身子,抬眸望向洞开的殿门,眼底寒霜被温柔取代。
在他视线投至的瞬间,娇俏的少女揣着个盒子夺门而入。
身后跟着的成群侍卫,很有分寸的离她丈远,亦步亦趋。
不像阻拦,倒像护送。
少女略带婴儿肥的俏脸怒意分明,她大步流星而来。
走至半路,被一双手拽了个趔趄。
“阿辞莫胡闹,这是参政理事的朝堂所在,咱们有话下朝再讲,不得没大没小,仔细回头挨板子。”
窦致捂着小女儿的嘴,恨不得拿大袍子将她藏起来。
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勇闯金銮殿……
但谁家姑娘这么无法无天!
窦致真怕同僚一人一口唾沫将自己父女俩淹死。
他的苦心却没人领情,小女儿如今多少也是个高手,轻易挣开老父亲。
宝座上的少年亦起身,亲自步下高阶来牵小女儿的手。
几乎是从他手中夺走的小女儿。
等人儿入怀,太子不悦地锁眉,“阿辞五岁就是科学院名誉院长、女学名誉副校长,皆为五品,朝堂有何来不得?”
“……”窦致嘴角抽了抽。
孩子是这样惯的吗?
因为出钱出力的缘故,他家闺女五岁那年就做到了和他平级,成为大魏第一位领外朝俸禄的女官。
谁知道他这六年过的什么日子?
但凡带女儿出门,同僚都不稀得同他讲话。
自有小窦大人玉雪可爱,又妙语连珠。
他整整花了六年时间,才成功升了一级,官秩超过女儿,作为上官,总算博得了一点点关注度。
谁知后来就已经不是一点点关注度的问题。
他养的小姑娘,确切说……他参股生的,太子殿下养大的小姑娘,那是整个天下闻名遐迩的人物。
上至金銮殿,下至各地府衙、江湖各派总舵,通通如入无人之境。
窦致只觉得每天如履薄冰,一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没了。
偏生皇帝皇后、太后太子、甚至文武百官都极为纵容。
他若要管教孩子,他们便拿孩子的官身说事。
今日又一般无二,自文官那列打头的岳父李阁老和武将那列打头的,已封侯的赵震开始,人手举一柄笏板举的端正。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臣等附议!”
“……”窦致又噎了下。
这些人都像没听见闺女那声大逆不道的“崔老六”似的。
窦致被他们唬的一愣一愣,掏掏耳朵揉揉眼,不禁怀疑自己年纪轻轻老眼昏花,更是染上了耳背的毛病。
也许……他小女儿不是咋咋呼呼冲进来的,而是循规蹈矩的进来跪地磕了个头,然后恭恭敬敬道了声:“太子殿下万安。”
总归,孩子三岁时他就管不住,如今更是管不住了。
也好,本就没有的父纲,何必天天惦记。
窦致飞快学会了打不过就加入这招,闭嘴撅腚,老老实实臣附议。
【抱歉,宝子们,又断了几天了。实在是我很倒霉,脚受伤,真的半残了,每天发作起来都挺疼,靠止痛药坚强的活着,但是犯困犯困……提不起精神。这阵子随缘更,也快接近尾声了,大家不想等可以放放,到时候一次性看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