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眉山顶,云烟缭绕,渺然如仙境。
吱嘎!
陆琰推开木门,禅房内烛火通明,须发皆白的老道正盘坐在蒲团上打着呼噜。
“师父,徒儿回来了。”他上前恭敬作揖。
“徒儿啊,你师伯走了。”
老道缓缓睁开眼,捋着胡子叹了口气。
“师伯法号长生真人,向来养身有道,没想到区区一场感冒便羽化归仙了……”陆琰摇头惋惜。
“他那天下山做法事忘戴口罩了,终究是大意,大意了啊。”
正唏嘘,老道士突然想到什么,面皮一紧道:
“对了,傍晚我听到香客传出的风声,说山下村子凌晨又要封了?咱观里肉可是不多了,别回头十天半个月的,又沾不着油腥子啊。”
“晓得,晓得!少谁也少不了您老人家那一口啊。”
“放心吧,徒儿赶在封村前买了十斤猪肉,外边屋头挂起着呢。”
打趣了一句,陆琰知他心重,早有准备的打开了微信:
“您瞧,上山前还顺道做了个免费核酸!”
“阴性!”
“嗯!”
老道士定睛瞧分明了,这才点头笑着舒一口气:
“徒儿呀,前些日子为师教你的阵法学得如何了?”
“那阵法绕的脑壳疼,徒儿感觉没个一年半载搞不透呢。”
“有劳……劳师父费心了!”
陆琰挠头一笑,转身拨起了茶炉火堂子,双眸渐渐黯然、苦涩了几分。
命运无常。
上个月清华大学的入学体检,他被查出绝症晚期。
那颗长在大脑动静脉部位的恶性肿瘤,已无任何手术摘除的可能,留给他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了。
陆琰拒绝了学校提供的治疗方案,果断办理退学,回到了抚养自己长大的金眉山道观。
“唉!”
一声叹息后,禅房内只剩下火星子的吡啵声。
稍倾。
茶壶水气蒸腾,陆琰提起铜壶给师父泡茶。
一边倒水,他强颜一笑打破了沉闷:
“师父,咱金眉山史上最高寿者一百零六,最低也有六十三,徒儿怕是要刷新下限,给您丢脸了。”
“先说好,您老不许生气,回头水陆道场纸人扎的漂亮些,喇叭、锣鼓要喧闹些才好……”
老道垂眉不语,像是又睡着了。
良久,他睁开眼端起温了的茶水吹了吹,一饮而尽:
“其实……也不是全无生机。”
说着,一抖道袍起身下地,捻着长须踱步沉吟:
“为师这些时日翻遍本门典籍,多有历代祖师百病不侵、炼丹、以法救人的记载。”
“我与你师伯探讨过先人之法成为空谈,无非是当今地球灵蕴不足,天材地宝缺失等等。”
“要是能觅得一处灵气、宝药充盈之地,徒儿或能求得一线生机啊。”
陆琰青苍的脸颊满是苦水:
“师父,人类连火星都没登陆,上哪找灵气之地。”
“呵呵,见识浅薄了吧!”
“要知道科学的尽头是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