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不大不小,极其朴素,只有一张方桌。
“这位贵人怎么称呼啊?”
“不用这么费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鸨一怔,这人怎得如此爽快,旋即拍手叫好:“来人,取银票来!”老鸨再次打量了番女子,很是满意,试探问了句:“二百两?如何?”
田大湖一听二百两,对一个猎户来说,这得打多少年啊。有了这笔钱,还愁买不到一身好衣裳,讨不到一位好媳妇吗?
“成交!”
老鸨取来字据,画押后钱人齐交。田大湖拿着银票塞入衣中,溜到一条暗巷,摘下面纱,宛若常人般行走在街道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几位壮汉。
老鸨看着女子一身青衣:“来人,换身衣服,带她下去学学规矩。”
几位男子上前解开绳索,打算把女子押送至后院。十步之外,一位身着紫金云纹长袍的男子,手持金丝酒爵,剑眉邃目。身旁还跟着两位仆人。
“文昌......文大人,我们出手吗?”
文大人轻轻点头:“解开她体内的封印就行,我也好看出好戏。”仆人点点头,右手置在身后,一通施法后女子体内的封印纹丝不动,只好挠着头:“大人......我解不开。”
“嗯?”文大人放下酒爵,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睛瞥了女子一眼,嘴角暗翘:“原来是这样,故事真是愈加有趣了,连那俩宫的人也涉入进来了。”
仆人心生好奇:“文大人,哪两个宫?”
文大人冷了他一眼,仆人见状收起了好奇,这是在斥责自己不要沾染因果,毕竟文大人在修为上和自己完全就是霄壤之别。
文大人袖袍一挥,一阵微风抚过了女子脸颊,无比清凉,她听到灵台中传来嘎嚓一声,封印被人解开了!女子狠狠剜了一眼身旁的壮汉,手中曲剑一挥,顿时传来几声嗬嗬,壮汉捂着沾染红污的脖颈,遽然倒地。
不归楼顿时乱如稠粥,逃的逃,偷东西的偷东西,偷人的偷人。不归楼这摊平静的池水,仿佛被人投入了一枚巨石,一下激起潭底的污流泥滓。
老鸨大声呼救,极致的求生欲望让她无比心切地想要逃到后院,却被躺在地上的木棍一溜,整人如同一只蛤蟆趴在地上。她回头看着步步逼近的青衣女子:“妖怪,妖怪啊。”她手脚并用朝后趋动身体,浑身颤栗不止,冷汗不断沁出额面。
女子步步向前,一条青蛇绕着手臂蓄势起跳,一口咬在了老鸨的右腿根部,一声凄厉地惨叫,登时晕厥过去。
女子的黑影遮住了橙黄绣纱灯,映出了一道黑影,随着剑影下挥,一横鲜血洒在纱灯上,遮住了那道离去的身影。
女子来到文大人身前,看着面不改色的紫袍男子,抚胸道谢一声,劝告贵人赶紧离开,九霄城的衙门很快就会上门。说罢,女子化作一条青蛇,窜破了侧边的镂空雕花纱窗,遁入了暗巷水渠。
文大人淡淡一笑,手一挥,三人化作一抔轻云,消失在了不归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