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饭毕,管家上前提醒,定做好的蛋糕被送进旁侧的露天泳池。
郝帅本来就玩的花,又喝了不少混合酒t?,这会儿酒劲儿上涌,扯着领带嚷道:“说好的通宵蹦迪哈,我约了很多妹子。”
有人兴致上来了,兴奋地挑挑眉:“就光找了妹子?”
郝帅露出一副“懂你”的表情,指着人说:“有。八块腹肌。搞体育的。”
程晟一巴掌拍到郝帅的屁股上,贱兮兮道:“有没有上次你睡得那个?”
“我草,一夜情谁他妈记得谁啊,早删了。”
谢景廷给了他一脚。
“踹我干嘛,老谢这事你熟啊,你寿星,今晚都听你的,好吧。”
时屿觉得心口有些窒闷,他率先站起身来,淡道:“抱歉各位,我去找医生换药,今晚就先失陪了,”又转向谢景廷,微微颔首,“不好意思谢总。”
谢景廷勾着唇笑了下:“没事。”
沈知年也跟着他站起身来:“我陪你吧。”
时屿失笑:“不麻烦了,我行动自如,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沈知年:“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时屿点头:“好。”
夜色如泼墨般浓稠,一镰银饰般的弦月悬挂在幕布上。
时屿洗完澡,擦拭着湿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浴袍有些松垮,领口微敞开,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月光穿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肩侧,他站到窗前,清晰地看到露天泳池的一隅,灯河像星火般不知疲倦的闪烁着,人潮翻涌。
他下意识地寻找某个身影,心也跟随着波澜的视线逐渐起伏。
无果。
他的心沉下去一块。
下一秒,门铃声响,大概率是刚才通知过的陈医师。
屋内没开灯,拖鞋不知道被他踢到哪儿去了,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玄关处把门打开。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缓慢倾漏进来,在地板上拖出半透明的影翳。
修长挺拔的男人逆着光,脸部轮廓在光影的临摹下如雕塑般深邃,极具压迫感。
时屿怔愣了下,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握在把手的指尖微微蜷起。
段京淮沉默了片刻,视线从他的脸逐渐滑到赤.裸的脚上,缓缓蹙起眉。
时屿不自在地稍退两步,刚想开口,段京淮忽然健步上前,揽住他的腰肢和腿窝将人打横抱起。
门关紧,擦头发的毛巾顺势掉在地上。
猝不及防跌入温热的怀抱,时屿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视野恍惚一阵,人又被丢在了软绵绵的床上。
段京淮蹲在床尾,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脚踝,借着月色打量他的伤势。
肿消了大半,紫青还没退,腕间映着冷白的月光,看起来本就脆弱的脚踝更加惹人怜惜。
房间内安静的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时屿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发现段京淮手里拿着药水和纱布。
只见他小心的把脚跟搁在他的腿面上,低下头,眉目微敛,默不作声地用棉签蘸着药水一点点涂抹,动作细致又温柔。
侧脸的线条也被月色浸的柔软了些。
时屿唇动了动,胸腔里绷紧的弦被人弹了下,心跳逐渐失序。
药水涂抹到皮肤起初只是有些凉意,停顿稍许之后,突然火辣辣地疼,他下意识地轻“嘶”了一声。
段京淮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看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屿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淡道:“没事。”
空气凝滞片刻,下一秒,一阵轻柔温热的风吹拂过脚踝,段京淮微俯着身,唇略翕合,小心仔细地吹着涂抹过药水的踝部,风里裹挟着丝丝凉意。
似是有无形的电流在脚底一寸寸苏醒,沿着脉络传递到胸腔内,酥酥麻麻的。
时屿眸光动了动,感觉四肢都使不上力。
月光透过落地窗氤氲了一地,暧昧旖旎的氛围在屋内缓缓发酵蔓延。
“还疼吗?”男人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室内尤显低沉。
段京淮缓慢地掀起眼皮,有光影在他眼底打转,明明灭灭的,将他的眸遮的更加幽深沉邃。
时屿感觉被他眼里的情绪烫了一下,喉咙像是被撒了一把沙,说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