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随风飘散了。

姬昌带着队，紧跟着前方快速奔跑的白狼，不多时就来到了一栋圆形的两层建筑前，白狼拐进大门，消失不见了。

再出现时，他变回了人形，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晁田和晁雷。

两兄弟同时向姬昌抱拳行礼：“西伯大人，请和两位公子上楼，其余人等在外等候。”

姬昌点点头，利落的翻身下马，转过头，看见自己的长子和幼子也已下了马。

“你们先在外面等候，等我叫你们，你们再上去。“

姬昌吩咐道，以他对大邑商这位无上帝君的了解，还是让两个孩子先在外面等待比较好。事实也印证了他的想法，他刚一登楼，就听到有女子猛烈咳嗽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哭腔：“陛下，饶了我吧。”

于是，他在楼梯中段等了好一会，又有些杂声传来。

紧接着，一个白衣少女捂着嘴从连廊跑出，她满脸，连睫毛上都挂着白色乳液。

她似乎是腿脚不便，走路重心不稳，差点直接撞上姬昌。姬昌侧身让开，少女正好抬头看他，瞬间满脸惊讶和羞赧。

姬昌不理会她，直接走进连廊深处。他抵达一处观景台，对着王座直接跪拜：“臣，西伯姬昌参见帝君，愿帝君福寿天齐。”

王座上并没有人。

王座后，大邑商之主正舒展着手臂，好几个内侍拿着白色的软布为他擦净身体。

姬昌跪下行大礼时，他们的工作已接近尾声，正为他们共同的主人披上松软宽大的白袍，将各处系好。

做好这一切，他们又无声的退到黑暗中去了。

“朕有个问题，西伯。”大邑商之主长着一双薄冰似的眼睛，不像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颜色。

他的眼睛实在太透亮了，就算是光，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每次正视他的眼，姬昌都怀疑他眼中到底有没有诸侯和万民的存在。

“请陛下示下。”

“你到底是效忠朕的王座，还是效忠朕？”

“臣效忠大邑商。”

王座上，殷受大笑起来：“起身吧，这回答也太狡猾了。其实，你没必要如此拘谨。”

他顿了顿：“在外我们是君臣，在内我们是家人，你说对不对？姑父。”

姬昌慢慢起身，挺直腰杆侍立在侧：“臣娶天皇贵胄之女已是三生有幸，绝不敢再与陛下攀亲。”

“可朕向来重视叔伯兄弟，视你们是我的臂膀，是我的大邑商的栋梁。”殷受示意姬昌落座：“你两个儿子呢？为什么不带上来？”

姬昌看了看楼下内院，沙地上还留着一地的血腥碎肉，空气臭不可闻：“我次子年纪还小，没有见过世面，臣恳请陛下体恤，换个平和的场所，再召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