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成见了，你不愿意为朕分忧，也不愿意仗义执言。”殷受笑着继续说：

“闻太师远征，朕召你入朝主政，你不来。”

“三年后再来，又在朝堂上一言不发。”

“朕知道你对你父亲的事耿耿于怀，但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和朕之间并不存在仇怨，对吗？”

殷受的话如同响雷，阵阵炸在姬昌耳畔，尤其听到父亲一词时，他手中核桃被捏的粉碎。

“臣没有怨恨。”

“那就更不该有成见，你是朕的姑父，也是大邑商的西伯，在公在私，都理应帮助朕治理天下。”

殷受停了停，他的语气少了之前的戏谑感，反而诚恳而真切，这让姬昌一时产生了迷惑，他脱口而出：“陛下麾下能人众多，恐怕轮不到臣来协理。”

“西伯太自谦了。”

殷受用单臂支着头，眼角斜着下方沙地：“……也罢，朕留你们在朝歌住一段时间，至少等女娲生祭后，再折返西岐。”

——

楼外，姬发和哥哥等得有些太久了。

“君父进去有一刻钟了吗？王兄？”姬发扯扯哥哥的袖子，问。

“不止。”姬邑也有些着急，他安慰弟弟：“也许等会就出来了。”

晁田和晁雷两兄弟上前来递上清水：“外面日头大，请两位殿下饮水解渴。”

“有劳两位将军。”

姬邑接过水杯，却不急着喝，他向两位将军打请求：“我君父进去面圣多时了，不知两位将军可否上楼代我一看究竟？”

“此事不妥。”晁田道：“殿下最好不要打搅国事。”

姬发则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水都喝干，不一会，他脸有些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也由白转红……

“王兄……哥哥……”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蚊子嗡嗡：“我要上厕所。”

尽管他声音很小，姬邑还是听到了，他连忙求助眼前晁田和晁雷兄弟：“不知道此处更室在何处？”

“转过此楼，往西走三十丈，竹林下的绿瓦房便是。”

“谢谢二位将军。”姬邑给弟弟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又牵起手：“我带你去。”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名内侍从二楼下来宣旨道：“帝君宣二位殿下觐见。”

“请……”

等一会。

姬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这世上没有让帝君等诸侯公子的道理，此事失礼不说，而且被人借题发挥的话，可大可小。

君父的处境本就为难，再给他添麻烦，落人口实岂不是雪上加霜？

于是他又转头询问晁田和晁雷，从此楼去更室的路上是否安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对弟弟嘱咐他：“我先上楼，你快去快回。”

姬发点点头。

姬邑又郑重了交代了一句：“记住，去和回，都不能离开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