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禹悠然本来就神情恍惚,听不下去他一个劲的对着自己耳朵胡言乱语的道歉,别开头却被压的不知道往哪躲,当然没有怪他的意思,更没觉得哪疼,咬自己大部分是因为怕自己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说真的禹悠然虽然看着纤细高挑其实结实极了。
想她身体素质如此之好上学的时候跑八百米连口大气都不带喘的,别说跑个步,自己小时候就爱打球,虽然只是爱好长大到现在仍然可以拿着网球拍在场地抡两个钟头,确实能称得上是个运动健将的表现。
再说周佑卿对她是真的有耐心,就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他也依旧以照顾她的情绪,温柔是一种感觉,尽管他从开始就拧着一股劲儿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禹悠然还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复杂而强烈的情感寄托。
哆哆嗦嗦的把那几件揉成一团的可怜衣服全部扔在一边,禹悠然半边身子发麻的实在受不了,稍微动一下腿跟被蚂蚁啃一样,只好闭上眼扭头把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芯,不好直接去推搡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想转移注意力只能自己小幅度往上移动身体。
在这种时候人都是敏感失智的,连周佑卿也不能避免,平常一贯聪明到理解能力堪比有读心术的他也变得有些迟钝和多疑了。
眼看着禹悠然一个劲挪动她的腿,别扭着脖子脸埋在枕头里连看他一眼都不想的样子,周佑卿觉得心里都空了一块,事实上人会在最激动幸福的时候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但走到现在他太需要禹悠然的认可了,在前二十多年那些被所有人都称作成功的人生里,他没有一刻有过这种念头。
至少他的脆弱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除了现在。
野心不会这么容易被满足,欲望也是,周佑卿的人生字典里只有毫无保留的去争取,但他也明白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自己强势就能胜券在握的,禹悠然一直是他的例外,他没办法,当一个做事不带任何私心的人有了私心会怎样?
周佑卿对这种感觉说不上好,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可怕,接触着一片温软柔嫩他不能相信自己用这样的力气对一直珍贵的人做这种事,禹悠然可以不必对这些事太上心,可他不一样,本不该这样放纵自己的。
明明知道很过分却没法停下,努力去理智几乎到自虐,煎熬的让人在崩溃的边缘,发自内心的歉意和疼惜让周佑卿低声不停说着一些道歉的话,禹悠然的任何一个跟自己小动作都让他患得患失,最后控制不住手去抬她的下巴,喑哑的声音几乎央求禹悠然能分出神理理自己:
“躲什么?你就不能看我一眼,说点什么?”
禹悠然听见这句强硬又脆弱的奇怪央求清醒了一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简直想跳起来喊冤,她这么在乎自己形象的人被弄得这么狼狈也不反抗,本来都躺平准备渐入佳境了,说这些是觉得自己表现“不好”吗?
虽说自己平时是不拘小节了些,可总归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害羞不是应该的吗,而且说说也就算了还掐她的下巴,下手也没个轻重捏的她嘴都合不上。
是疼的。
下颌传来的刺痛和更隐秘处的异样禹悠然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挣扎着想辩驳几句却对上周佑卿微微发红的眼底,他那样带着万千思绪盯着自己,像是在表达难以言说的心事。
周佑卿真的只是想让自己回应他一下而已,这点小事,埋怨他实在是舍不得也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