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简直是疯了,我居然会深究她到底为什么会掉下去!
但如果真是那样,我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娜茨远离穆迪,她离穆迪越近,在斯莱特林的处境就会越艰难。
露琪似乎被这样的事故吓坏了,直到回宿舍也还是失魂落魄,晚上做梦的时候还会说梦话。
她在说什么?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嫉妒你,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把你推下去的。我该怎么办?你不要记恨我,对不起。
我愣在露琪床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突然脑袋发热把她拉起来劈头盖脸地问她把谁推下去了。
露琪满口胡言,泪流满面,无辜地看着我。
她还在狡辩!她还在装无辜!她差点害死了娜茨。
“去!明天去向她道歉!”我害怕把熟睡的其他人吵醒,用一种极其克制的低吼声命令她。
第二天露琪回来的时候满脸兴奋,我以为娜茨原谅她了,还想着再安慰她。我反思自己昨晚对她的态度确实太过严厉。
但是露琪却向休息室里的其他人宣布自己听到的秘密:娜茨·法逻是个泥巴种。
我看着雀跃的露琪,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我都分不清自己是该伤心还是该气愤。说气愤,但却眼眶发热,说伤心,我的高傲又逼迫自己不该伤心。
我选择充耳不闻。
马尔福上完课回公共休息室凑巧听到流传于学生们之间的谣言,气得火冒三丈摔门而出。
自从娜茨的血统暴露了后,露琪隔三差五给她找麻烦,就连费巴也是。费巴是马尔福的朋友,但马尔福置若罔闻。既然连他也对此没有表示,我也默认露琪的报复。我抛弃了我与娜茨的所有记忆。
这也是我的父母来信中叮嘱的,永远纯洁。
是的,露琪对娜茨的所为完全出于报复心理,她嫉妒娜茨可以拥有里德尔的全部关注。这种心理延续到我们毕业以后,露琪加入了食死徒,她爱里德尔爱得发疯。
可里德尔完全无视她眼中的爱意,吊着她为自己奉献所有。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露琪这副被人哄骗的处境竟感到无比的畅快。面对她向我炫耀自己终于得到里德尔青睐的时候,我还会顺从地夸赞一下。
露琪殴打娜茨的消息很快在圈子里传开,是怎么传开的呢?霍格沃茨辞退露琪,维斯托利亚夫妇被杀害。没了父母左右逢源的露琪不再像以前那样追求者众多,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下嫁。
据说奥赖恩的父母起初还是打算为他求娶露琪,但是露琪的名声扫地,他们开始时常与我的父母来往,很快我们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我对此没什么反对的心理,奥赖恩很听话,我完全不用担心日后会面临什么声誉上的危机。
但是我想错了,娜茨后来杳无音讯,阿尔法德就疯了。他罔顾父母的责骂,在他们说娜茨闲话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抵制他们,最后搬出老宅不再与我们像往日那样亲密。
我的父母对他很失望,像先祖曾处理那些家族里的叛徒那样,用油灯把阿尔法德的名字从家谱图上彻底烧掉。
“沃尔布加,”我的母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最后一次叮嘱我,“永远纯洁,你是最让我们放心的孩子,记住。”
我知道我这一生都有个顽固的心结了,原本它像个异物在我心里被机化成包囊,但从知道我的大儿子被分去格兰芬多的时候,包囊里的幼虫就破出来啃噬我的心脏。
我开始害怕,我觉得我的心不坚定了。
西里斯开始脱离我的掌控,我走上先辈的老路子,也毫不留情地把他抛弃。
我开始憎恨里德尔,面对食死徒抛出的橄榄枝也视而不见,甚至在知道雷古勒斯在为他做事时升起把最后一个孩子也剔除家谱图的心思。
但是奥赖恩阻止了我,因为雷古勒斯不是血统叛徒。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多年以后再次遇见娜茨,看到她年轻依旧的容貌,我恍若隔世,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那个与她初识的那晚。
她对我很冷淡,甚至对我的触碰也很排斥,甚至不再记得我们的情谊。
我们终于成了异路人。
真是可笑,区区一个血统论彻底抹杀了真正的我。
就像1941年她变成白渡鸦向我衔来魔杖的时候,她不敢暴露她的身份,我不敢表露我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