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是吃人的，而许还真是要杀人的。

白音梦看着她手里还攥着楼小舟的灵根，她甚至忘了闭上眼睛，就这么看着灵根是怎么被挖出来的。

双眸清楚映照出对方的面容，真是普通到扔进人堆都没人能找出来，如果放在平常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现在她马上就要死在这个人手里。

她催动自己被吓得没办法思考的大脑，赶紧想出来一个逃出生天的办法，尽管眼前人已经在步步逼近，但她还是抱着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可还不等她想出解决的办法，就感受到锋刃入腹的凉意，痛到极致身体会封闭这方面的感知，她并没有更疼，只是浑身上下的灵力在顷刻间散去，一口气涌上来差点就散了。

许还真有了经验，飞快躲到一边去才不至于再被溅一身血，然后低下头继续认真进行寻找，把白音梦的灵根挖出来。

她嘴巴一张一合竭力想要发出声音，“为……为什……”

可惜许还真是不会回答她的，马上就要死的人了何必在乎什么真相，赶紧痛痛快快咽气得了，难不成自己还要长篇大论和她讲述做了什么动机是什么，那才真是闲得慌。

解释这种事情不该让凶手来，那是话本子才会有的桥段。

许还真手上动作麻利，三两下就把皮肉完全割开，鼻尖传来浓重的血腥气，眼前的场景忽然模糊起来。

另一张熟悉的少女脸庞出现，没有血没有伤只有笑意盈盈的婉儿，耳边还挂着新鲜红果，眉眼间是她轻抚过很多遍的明艳。

“祖母，等我回来。”她笑着说道，但不等许还真应下转瞬间就变了。

婉儿睁大双眼躺在荒野中，早就失去所有生机，只剩下没有任何神采地眸子盯着苍天。

婉儿就是这样被剖开，她哭天喊地也好发誓诅咒也好，那些人都听不到也不会停手。

就像是现在的自己，许还真被温热所唤醒，继续冷静地挖出灵根。

白音梦发出最后的嘶哑，“你……不得……好……”

对于她的诅咒许还真没有丝毫触动，冷冷看着她，“现在不得好死的人，是你。”

楼小舟早就已经去见阎王，白音梦也没有挣扎太久，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两个人就这么死了。

生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明明不久前两个人还在折磨宗门弟子，这一刻就被挖出灵根曝尸荒野。

而其他弟子也都死的差不多，或许有跑出去的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死的何止是他们，还有哭泣的苏云画。

如果没有遇到他们恐怕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够有痛下杀手的怨气，就算是大仇得报苏云画也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了。

看着地上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许还真心中没有所谓的快意，她甚至觉得自己和当初那几个畜生是一样的。

可她不后悔，就算是被天打雷劈也不后悔。

只有这样被伤害的人才能够得到新生，死去的已经无法挽回还活着的必须要摆脱欺凌，她并不害怕有朝一日被发现被追杀，只要能够报仇生死就不再是值得关心的事情。

山谷中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许还真抬头只见层层枝叶，她看不见太阳。

之后她没有半分犹豫碾碎这两个人的灵根，然后俯身从白音梦完好的那只手中抠出留影石，那是她最后一点聪明，想着等宗门的人找到他们的尸体，就能够凭着石头中的影像找到凶手。

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惜许还真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