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前，程泽舟就带她回了落云宗，此时的落云宗对她态度还算友善，因为现在的言酌没有法力，压根用不着拿她当工具人。

等落云宗的人赶去程泽舟所说的地方抓人，发现言酌已经打破法阵，早就不见了。

一群人摩拳擦掌等着把为祸人间的大魔头再次封禁，除了姜晚身体里的那缕精魂，几乎没人不希望大魔头永远沉寂。

姜晚人都麻了。

几乎在脑子里构想出了言酌无数个惨状，可她的精魂承受能力真的太好了，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那种世俗的情绪，波澜不惊，非常平静。

程泽舟被落云宗宗主叫去密谈，玄英带着姜晚回到自己的住处，望着她欲言又止。

“师父？”

玄英屏息凝神，犹豫好一会，还是摇头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会和程泽舟在一起，我还以为……”

姜晚好奇，“师父以为什么？”

既然姜晚已经喜欢上别人，这件秘辛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玄英索性都告诉了她。

“我以为你会和言酌在一起，毕竟千年前，他曾经和江宗主做过一桩交易，用丹田治疗术法来换取落云宗收你为徒，照拂多年，我以为你们从前有过一段渊源。”

姜晚垂眸，表情变了变，说不上是惊讶还是遗憾。

“他也是这么说的。”

姜晚回想起他那天说过的话，她也承认，前世两人之间的羁绊确实很深。

言酌很爱她，付出很多承受很多，但是，从前毕竟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千年前她喜欢上言酌，也是因为他强行留她在身边。

从前只是没办法，害怕法力高强的大魔头，才提心吊胆地待在他身边，虽然久而久之确实生出了感情，但她不喜欢这种方式。

“重来一世，我都忘记那些事了，而且他现在接近我不过是为了重获法力，真心能有多少呢？应该是比不上程师兄的，所以……”

姜晚摇摇头，“我会感谢他以前为我做的一切，但是这一世，我不喜欢他了。”

玄英摸摸她的头，语带怜爱，“你的感情你自己把握，师父不会过问，只要你喜欢程泽舟，觉得他待你好，师父不会有意见。”

她弯唇笑笑，脸上浮现霞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我喜欢程师兄，他待我也很好。”

姜晚：……

真的好无能为力，这种无能为力就像是早上四点钟起来，顶着四十度的高温，好不容易挑水浇完了十亩地，结果发现浇错了浇成了邻居家的。

对方情真意切，她的精魂又摆烂不动，事情陷入僵局。

不仅如此，她还被迫看着小情侣牵手在宗门里闲逛，谈天说地，你侬我侬。

啊……真想仰天长叹。

还好她过来了，还好这只是幻境，这要真是心魔法阵，言酌看完直接心态爆炸破大防。

两个人谈恋爱压根不知道还有个观众近距离观看，晚上程泽舟送姜晚回昭阳峰的卧房，在山门前依依不舍道别的画面，像极了晚上大学宿舍楼下的小情侣。

姜晚：……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