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是我去下聘那日他给我的，我们约定好，待风平浪静或是我庇护不了你的那一日，便安安稳稳的送你离开。”

凌辞接过信，紧紧的贴在胸口，她抽抽鼻涕“我知晓了，那我便先回去了，多谢王爷”

凌辞转身，身后传来霍楚桉的声音“凌辞，要好好活下去，这是你阿爹最后一句话”霍楚桉还是有些怕，怕凌辞会失去理智去复仇。

凌辞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我明白，还请王爷明日再准我做一日凌家女，明日后我会成为摄政王妃，一个合格的摄政王妃。”

“好”霍楚桉看了眼尹游，尹游了然，默默地跟在凌辞身后，送凌辞回了住处。

凌辞从未觉得打开一封信那样艰难过。

吾女安岁，见字如晤

安岁，或者说我该唤你什么呢？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你不是我的安岁，但你确实拥有我儿的身体，我对你也并未生出抵触之意，而且在你一声声阿爹中我感到了真实的情意。

安岁，阿爹先这样唤你吧，虽说你仅做了阿爹二十几日的女儿，但阿爹与你的亲近并不假，想必摄政王殿下已然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伴君如伴虎，阿爹早就想到有这一天，更何况宦官当道，外戚专权，阿爹努力过了，却未能拯救这山河飘摇的王朝，阿爹愧对先帝嘱托，愧对百姓信任。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吾儿，是安岁，也是你，不知道安岁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回到你自己的家，但不变的是，你们都是阿爹的女儿，要好好珍重，莫要莽撞行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父凌舒清绝笔

信看完，凌辞的心更加千疮百孔，她就着烛火将信燃为灰烬，脸烛火下忽明忽暗。

“忆裳啊”

“小姐”忆裳不傻，刚刚凌辞与霍楚桉的对话让她也猜了个大概。

“既已知道了原由，殿下便不再是我们的敌人，如今我们羽翼未丰，但这仇不可忘”

“忆裳都听小姐的”

凌辞招了招手，忆裳走至她身旁，凌辞拉住她的手“之后便只有我们互为依靠了”

“小姐放心，忆裳一定听小姐话，好好陪着小姐，保护小姐”

凌辞埋进忆裳怀中“忆裳啊，我们，没有家了”

第二日一早，凌辞梳洗妥当，未着粉黛“忆裳，去找两身白色的衣服来吧”

这几日发生这样多事，她从家里带来的衣服都还没整理。

“好，忆裳去找”

打开门，就见霍楚桉长身而立，尹游看见忆裳便上前走了两步，将两套衣服递到她手里。之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忆裳低头，那是两套丧服，那也是今日凌辞凌家女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