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贫道还要赶去齐城做一场法事,”走出两步远,又转回来:“还有,贫道再提醒你一句。卧榻之侧,不要放太锋利的刀,哪怕是自己的,小心一个翻身,就要你性命。”
“道长多虑了,江倚与我情同手足,我信他。”江惕已经被张伤的道术折服了,可是一听见张伤说起江倚的事,还是下意识的反驳。
他能意识到自己在逃避什么,但他愿意一直逃避下去。江倚,是他最重要的兄弟。
“对了,道长不要忘了易容贴之事。”江惕将怀里的黄金交给他:“这是四两黄金,你先拿去,你身上应该没有钱去买原料,所以先预付给你,剩下的我会派人再给你。”
前路莫测,遮掩颐钏额上的印记,已经是当前是最容易解决的麻烦了。
接下来的麻烦,还多得很呢。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与其等着坤灵军来找他,不如自己独自回京,借由秦相之手回到朝堂上去,不给公孙鸣在路上杀他的机会。
按张伤的说法,只要回到了朝堂,坐上了皇位,便有使帝王之气压制死气的条件,便有了活路。
况且自己不在母亲身边,母亲他们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离开他们独自北上,是最周全的法子,若有来日,再接他们回京。
眼下还欠张伤六两黄金,他便回屋修书一封,给了在京城的好友,傅崇。原本想着自己想办法凑齐十两黄金,眼下看来已经没有时间了。
京中有四大世家,分别是傅,黄,徐,蔡四家,其中傅家富甲一方,六两黄金对他来说,不过是家中一个盘子的价格。都是民脂民膏,索性就敲他一笔。
他把信笺绑在鸽子腿上,放飞了出去。
傅崇收到信后,一阵哑然,这将近一年来不知道给江惕写了多少信,这家伙从不回信,此次一回信就是要钱。还是这点小钱,可见他过得有多艰苦了。
只是他在信中只让他把钱送去无香观,否则真想多送几车金子给他。
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和他见面了。
这时候有下人来报:“摄政王最近得了一个女婴,说要封她做圣女,还要为圣女的诞生大赦天下呢。”
“圣女?”
“听说一出生额上便有奇异的图案,是祥瑞之兆。”
“公孙鸣前些日子搜罗那么多孕妇,就是为了这么个祥瑞之兆?呵,我看不是祥瑞,而是邪魔吧。”
居城
襁褓中的江颐钏像是能感受到兄长的去意,伸出两个胳膊让江惕抱。
江惕把她抱起来,她握着自己的平安锁往江惕手里塞,仿佛想把平安送给江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