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更（一）

沈听拿着英语练习册回来班上，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听听，咋啦，什么事怎么高兴？”

方柏霓正抢着林正阳偷偷带来的一包辣条，就看见沈听满脸高兴地走进教室。难道是昨天英语考试出成绩了？

不是吧……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

沈听看了看向窗外，方柏霓也顺着沈听的视线向外看去。他们班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大门那一排黄葛树。

不过两周的时间，金黄的树叶已经全部掉落，光秃秃的树枝只是一场春雨就又纷纷冒出新叶。

绿意盎然，真正的春天。

少年的神情又浮现她的脑海，故作散漫后又忍俊不禁。

这一局，沈听赢了。

春日美好，好像也有点欣欣向荣的东西在沈听荒芜的心里种下。

不合时宜的上课铃中断了沈听的思绪。

语文老师拿着一叠作文纸走进来，同学们都看出来今天是习作课了，又是好一阵哀嚎声。

语文老师许红琴丝新烫了一头卷发，分发着作文纸毫不理会，戴好小蜜蜂按下开机键就开始讲：“今天咱们是习作课嗷，练习主要形式还是议论文，当然大家要是想写散文、记叙文也可以。不过还是建议大家以议论文为主。”

沈听拿出开学发的那本作文集锦，用了点劲在封面上压了压，试图抚平此前被秦轻弄皱的地方。

翻开第9页，第一次练习主题是“输与赢，舍与得”

“哎，又是这种没啥意思的“老八股”。”

方柏霓一边向后传着作文纸，一边吐槽着。

方柏霓虽然数学和英语不咋地，但是唯独语文好，作文常常被作为优秀范文印给全年级。

“方大作家，你晚上写文，白天写写议论文换换脑子吧。”

林正阳转身向方柏霓挑挑眉。

“林正阳，上课别找死，滚。”

方柏霓隔空对着林正阳捏了下拳，眉毛眼睛都揉在一堆。

“怎么有林正阳这么嘴贱的人？”

“还真有，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听一下子想到了周祁。

方柏霓没听清沈听讲了啥，只是凑过去打趣：

“听听，这个题目恐怕你难写的辩证了，你都没输过，次次啥都是第一，你这只能写‘赢与赢’了。”

“柏霓！别开玩笑了，哪有这么夸张。”

沈听略带愠气但听着更像是撒娇的意味的语气，轻轻推开方柏霓。

目光再次锁定书上的题目，

“输与赢，舍与得”

……

沈听迟迟没有动笔，她其实并不是像方柏霓说的那样一直都是赢的，就比如在试图祈求的一点父爱，这么多年，她输的彻彻底底。

说不在意是假的，就好像听到电话里说他们一家三口订了餐厅，而她回家一个人吃着速冻的饺子的时候也会在想，这会他们正是其乐融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