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耀楣伸了伸懒腰，道:“玩了两天，累死老子了，赶紧去，小心我跟娘告你的状，又想被藤条抽了？”

卫阿楠看着他欠揍地表情，嘴动了两下，却是敢怒不敢言，起身揉了两下屁股就进去给这个下流二世祖倒茶去了。

左右卫家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把她当人看的，在安宁村里，丫头片子不值钱，卫家三个拳头就能把她打死还不用摊事，现在，她只能认命了。

她心里想着事，自然感觉不到身后卫耀楣扫视的目光，眼神不像看自己妹子，倒像是看一个货物，值不值得出手。

宝贝儿子终于舍得从销金窟回来，卫娘子虽然有心想说几句，但看见儿子有些不高兴，也不敢在啰嗦，只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到他碗里。

“玩了几天了，也够兴了，明天就给我去学堂上课，不知道落下了多少，老子出钱给你去读书，难道是叫你这么糟蹋的？”

卫老农发话，卫耀楣虽然仍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却也怵这个一言不合就棍棒子伺候人的老爹，只是嗯嗯啊啊地随口应了几声。

卫娘子有些心疼，忙底下推了推卫老农，叫他别说了。

卫耀楣眼睛转了转，往卫娘子身边靠了靠，开口道:“娘，我之前不爱上学是因为...因为祝二郎他们几个都有书童小厮陪着，我就孤零零一个人上学下学的，多无聊啊，你可得找个人陪着我。”

卫娘子道:“家里哪有多余钱给你找下人，将就些，不然，把厨房里那个丫头片子带去，给你背背书箱什么的，不过你念书就让她在院子里头睡觉得了，别叫她也听了去，回头读了几句诗心都大了。”

卫耀楣瞥了一眼卫老农，看他一言不发便知道他不在意这个，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不禁笑眯了眼。

第二日早早的，阿楠便夹着一担子玉米糠撒在鸡屋子前，没几个月大的雏鸡嘴一下一下地往地上啄，屁股圆溜溜地往上翘，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阿楠看直了眼，不禁咽了咽口水。

等她忙活完喂鸡的事，又要准备卫家人上午的早饭，尤其是金贵的卫耀楣，嘴巴最是刁钻，若不费些时间，少不得要骂几句，阿楠知道自己讨不得多少好，也只能提着精神应付这几个讨厌的人。

卫耀楣睡得正舒心，不妨卫娘子进了他的房间。

“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去洗脸吃饭，好容易你父亲这几日心情好没打你，你便偏生连个学也不好好上，快点起来，别叫我打你起来！”

卫娘子掀开被子，将卫耀楣推醒，便摇曳着身姿去厨房检查阿楠的成果了。

卫耀楣起床气尚在，脸上满是不爽，但一想到今日能发一笔横财，不免挂上了笑脸。

卫老农一早扒拉了几口饭便去地里了，只剩卫娘子和卫耀楣吃饭说话，至于阿楠，她自然是没有这个福气上桌吃饭的，不过是坐在厨房烧火的地方啃两个窝窝头。

柴火还没烧干，阿楠偷偷煨了个糍粑，烤的焦焦的，虽然不能沾糖，可香糯的味道还是让阿楠吃的意犹未尽。

“快些吃，吃完了叫死丫头陪你去学堂。”卫娘子夹了两筷子榨菜丝铺在白粥上，吸溜了两口。

卫耀楣已经有些不耐烦，只回道:“知道了。”他看了一眼门外，阿楠正在一下一下地敲着他昨天换下的衣服。

卫耀楣过去站在洗衣盆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阿楠哼哧哼哧满头大汗的样子，真丑，他想。

“喂，你今天跟我一起去学堂。”

阿楠摸了两下破了几个口子的衣摆，就当擦过手，便站起来准备去拿卫耀楣的书箱。

卫耀楣手一拦，说道:“诶，我还没说完呢，你今天跟我一起待在学堂里，给我当磨墨小厮。”

阿楠有些讶异，平时卫耀楣嫌她烦，又是卫娘子要求盯着他的，所以每回在路上就要赶着阿楠回去，这下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卫阿楠是想多认几个字，可看了眼堆了两盆子的脏衣服，又想到卫娘子手上的巧劲，只无奈回道:“我活还没干完呢，送你进去我就得回来洗衣服了，不然娘又得骂我。”

卫耀楣嗤笑了一声，无所谓地回道:“你活能不能干完会不会被娘骂可不干我的事，反正你不陪我一起上学我就告诉爹娘，让他们狠狠地抽你几鞭子，你自己选吧。哦忘了告诉你，我要你干什么爹娘都是同意的，你没得推脱。”

阿楠心里火气冲天，看着眼前无耻的卫耀楣，真是想把他的脑袋扭下来当皮球踹进地里，万恶的卫耀楣，早晚有一天，让你跪在地上舔我的鞋灰。

想归想，阿楠如今这干瘦的身板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圆滚滚吃嘛嘛香的卫耀楣，她进屋背起书箱跟在卫耀楣屁股后面，要是眼神能杀人，天杀的卫耀楣早就被她捅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