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捻了捻风干的蜡油，微弱的呼了口气，今夜是木槿的初夜拍卖，却也是卫阿楠的生死存亡之夜，这楼里素日密不透风，打手门童对她的监视如影随形，她更是已经一年没有出去了。

不知道若华还记不记得自己，卫家人不必去想，如此想来，最挂念自己的大约会是宋先生吧，不知道自己这么久没跟卫耀楣去学堂，宋先生可有问起，卫耀楣又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

“哟，各位爷可别急，我们的木槿姑娘啊是为秉性羞怯的姑娘，公子老爷们这么心急，可别把木槿姑娘吓坏咯！”老鸨正招呼进来的客人，嘱咐小厮领着各位客人就坐。

一男子坐在花台一侧，饮了口酒便开始说起了荤话，“这木槿姑娘平日害羞没事，只要在床榻上不要这么害羞就好了哈哈哈。”

众人听了都暧昧的大笑起来，搂着身旁倒酒的姑娘就开始上下其手缓解放松。

“哎呦，爷～”老鸨娇嗔了一声，说道:“再过一刻钟呀，木槿姑娘就能出来给各位爷献舞了，等跳完呢就开始咱们今日的重头戏，就是一直以来大家都期待的开苞拍卖，木槿姑娘生的柔媚，更是咱们楼里的新姑娘，这起步价自然是要高些，不过各位爷可别恼，这木槿姑娘呀，值这个价。”

此话一出，有些人早已了然，喝着酒下流的遐想。

坐在末流几座的祝二郎拍了拍卫耀楣的手臂，调笑道:“你说这木槿姑娘该不会是你那妹子吧，艳丽柔媚，桃李之姿，这些形容在我眼里跟卫阿楠可联系不起来，难道真是在这待一年，就脱胎换骨了？”

卫耀楣根本对这个被他卖了的妹子没什么兴趣，只拿起酒杯喝了两口，无所谓道:“反正咱们就看个乐呵，等这什么拍卖过了，我便去找海棠姑娘玩玩，一个半点滋味都没有的雏鸟，一晚上百两银子起步，傻子才去凑这个热闹。”

祝二郎笑笑不揭他的短处，他前头魏捕头家的大郎心直口快地说道:“什么呀，你分明是囊中羞涩，你娘偷摸塞给你的三两银子你早就在赌桌上输掉了，就算有，这点子钱连靠近点看木槿姑娘的资格都没有。”

卫耀楣一听，暴脾气便直愣愣地涌上来，“你讲什么屁话？”

魏大郎也是个泼辣性子，推了一把卫耀楣，回怼道:“我就说了怎么了，你就是个穷鬼乞丐，打肿脸充胖子，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卫耀楣还想动手，被祝二郎一扇子轻飘飘挡下，他哥俩好地搂住卫耀楣，省得他动起手脚来伤了魏大郎，回头魏捕头找卫耀楣算账不要紧，来找他的晦气可不兴。

“咱们是来看新姑娘跳舞的，多喝点酒吃点菜，花了钱进来的，可不能这么吵吵闹闹的就过完了，来来来，老鸨已经讲完了，紫薇姑娘上去弹曲了，快看快看！”

魏大郎忙扭头过去看紫薇了，今夜里三圈外三圈围着的都是有点小钱的地主家的儿郎，要么便是家里有点官亲的，总之，魏大郎等人算是被挤掉了外围，他这番只好踮着脚才能看见紫薇的半张脸。

祝二郎看见魏大郎滑稽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哎，好歹老爹也是衙门当差的了，怎么生的儿子这么痴傻，为了个青楼楚馆的姑娘天天赶早忙完的来这送钱，来了也不跟紫薇坦诚相待，非扯些酸儒的发乎情止乎礼，也不知道他到底去打听过没有，这紫薇光是卫耀楣就伺候了不知道几个晚上了，二两银子就能换着花样玩的女人，也值得他这样。

“紫薇姐姐，看我，我在这儿，紫薇姐姐。”

卫耀楣这会子气也散了，看见魏大郎一蹦一蹦的，骂了声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