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哥......”
两眼血红的王诚挣扎着要窜出去,却被两个九品巅峰的武夫扣住双手,任凭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他尚未入品,如何反抗!
猩红的视线里,只见满面凶光的刀哥大步跨向房门,余光瞥来,随口吐了口唾沫:“敢得罪吴爷,这就是下场。”
只是低声嘲讽,却仿佛木锤砸铜钟,震得王诚神智溃散,意识模糊。
他咬着血淋淋的牙,瞪大红眼,臂膀频频昂起,仿佛一头压不住怒兽:“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交税。”
刀哥斜睥他一眼,两字道尽嘲讽。
我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是你在抗法。
砰——
自家房门被一脚踹开,王诚浑身气力都挣扎散去,只剩一身硬骨头强撑,眼中挤满绝望之意。
“等一下,我替他交!”
忽然有一道嘹亮的少年声音从院外传来,刀哥停下脚步,蹙起眉头转身,王诚心神一颤,举目望去,痴念间忽有一丝星光亮起。
踏。
在街坊与院内众人的注视下,姜生跨过门阶,提着一包猪肉漫步朝里走去,右手中举起串起的六百文钱。
霎时院内外静无声,万众目光汇聚于他一人,街坊皆惊,不敢议。
“姜生,”刀哥眯起眼睛,收敛怒容,上下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帮别人交税,你不怕自己交不上税?我记得你家里也有个妹妹吧,院门锁那么死,不抛头露面也是要交卧床税的。”
“你想收我多少税?”
站定,姜生与他目光交锋,寸步不让。
“不是我想收多少是多少,都是按规定的,”刀哥纠正了说法,右手比了个六的手势:“六百文。”
哐啷啷。
解开贯钱,姜生数出两百文,又从兜里取出一两碎银:“一起交了。”
“......”
沉默片刻,刀哥深吸一口气,眯眼瞥向两随从武夫,其中一人松手去取钱,清点过后,微微蹙眉:“刀哥,没有差。”
“好,好得很呐,”刀哥冷哼一声:“姜生,你最好以后也能这样按时交税,走!”
一招手,另外一个武夫松开王钱,簇拥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目瞪口呆的街坊们早一步退到巷外。
“这姜生能拿出碎银子,十有八九是真被刘武少爷看重了,事情麻烦了。”
远离小院,刀哥眼眶深邃,鼻梁上的刀疤映着夕阳红,似血。
便是自己,都拿不出碎银,那玩意是有钱人家的零碎,普通百姓用的都是铜钱。
就姜生的身份来看,他最有可能拿到碎银的途径就是刘武,而能从对方手里拿到碎银,又敢替王诚出头,必然有所倚重。
以后不能借着各种名目的税目压姜生了,万一刘武亲自出面,便是吴爷也不好应付。
因小失大。
嘎吱。
攥紧拳,拧着眉,刀哥满腔怨气散不开:“去见吴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