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社会结构就是如此。”柯缪恩找了个树干做成的凳子坐着，随即侃侃而谈，“从最新加入的路易和他们一族的情况来看，我们就能得知对方已经进入了最初步的农业社会。”

“社会阶层的影子已经在他们口中的黑山部族之中出现，而且应该是未成熟的状态。”

“他们缺乏社会共识上的引导，也没有对应的经验，只能在时间的冲刷下，不断试错修正，逐渐冲磨成圆石，进而成为王朝。”

“但是这一把火带来的社会震荡将会是他们前所未闻的。数以百千计的精灵会陷入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状态。”

突然间，柯缪恩的余光捕捉到了芙蕾雅脸上的困惑表情。

平常与她交流的深度远超过其他刚开智的精灵，以至于他几乎忘记了她同样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精灵，而非现代人。

“罢了，就当我没说过那些。”柯缪恩轻拍额头，挥手示意芙蕾雅不必在意。

“不，我真的很想听。”芙蕾雅双手环抱胸前，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摆出一副准备长时间聆听的姿态。

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应，柯缪恩一时愣住，未曾注意到自己因心底暗喜而不自觉上扬的嘴角。

“既然如此...”

直到晚上，柯缪恩才终于和芙蕾雅说明白了他之前那些奇怪的术语所代表的词汇。

越是听得多，芙蕾雅越是感到奇妙和疑惑。

这些术语，不管如何都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更像是一种经过非常系统性的整理过后出现的词汇。

每一个词与词之间环环相扣，其中内含的信息堪比他们刚刚研究出来的文字体系。

柯缪恩真的有这么聪慧，甚至远远超越世间所有精灵的总和吗？

芙蕾雅其实有点怀疑。但是她并不是很在乎，因为对方已经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所以有些东西何必深究呢？

至于这些词，芙蕾雅已经明白了。

“所以你的根本意思就是，他们会忙于处理内部的问题，腾不出手。”芙蕾雅缓缓闭上双眼，随后突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领悟的光芒。“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确保他们的手不要乱摸，并从中获利！”

“不愧是你。”柯缪恩赞许道。

世界，总算没那么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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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亡我！”

本来已经因为无法控制的火势而绝望的部落首领看着天上降下的雨露喜极而泣。

“天不亡我！”

所有精灵都兴奋地喊道。

只要火灾停下来了，一切都有希望！

毕竟他们还有土地！还有...

还有什么呢？

满地的灰烬被融化的雪和雨水冲刷着，最后留下的仅有光秃秃的泥地。

除了贫瘠的土地，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宛如天道不耐烦地敲击桌面的声音，一滴一点地带走精灵们那悠长的生命，将其限制在今年的冬天。

冬天，就是所有失去家园的精灵的死期。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那些原本喜极而泣的精灵，泪水转为了真正的悲伤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