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武者便可主修内力真气，一招一式由内力加持威力不同凡响，轻功有内力加持速度短时间内更是不逊色于寻常马匹，体内真气不绝武力不止，哪怕是凡俗军队都要数百人上千人才能磨死一名先天武者，已可称之为当世一流高手，许多知名的门派掌门长老便大都是此境。

先天之后，即可凝神。

神意凝结，便能做到许多常人武夫往往不能做的事情，例如有些人神意穿透可以透过骰钟感知到里面骰子的点数；又比如神意震慑，神境高手甚至可以凭借一个意念震傻一个心志不坚的普通人，所以被称之为“神境”，其各种能力可谓神之又神，超脱凡人。

古往今来许多称宗作主，武道留名的一代宗师皆是神境高人。

而神境之内，差距又极大，有还在凝神只凝结出一半的，有成功刚刚凝结出来完整神意的，亦有凝神已久开始炼神的。

既然已凝神，自然要开始打磨神意，此为炼神，也被归为神境之内。

神意越强，武道越强。

炼神到极限，更是有人见了面便自知不敌，倒头就拜。

就好比先前燕歌行同为神境，神意无形交锋之下和沈放对视一眼便知自己若出剑第几剑便会败亡，竟直接一句话不说弃剑就逃。

这便是五百年前此世的最高境界，也是沈放破碎虚空之前的境界。

可为何后面的境界，是返虚？

沈放一路道听途说，又正面对决了孙玉堂和朱见春，感觉返虚境诸多手段好似并非为了提升武道，而是功能性偏多。

无论是开辟须弥子芥，还是冯虚御风御空而行，又或者短暂逆反虚空移形换物，吸取天地精华凝结道体，似乎都不是什么正面攻击手段，更偏向于道家神通，与武者大开大合的武道有些不符。

而返虚之后，又为何是合道？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返虚合道。

沈放学了不少道门武学，自然知晓此乃道家精义，乃气功内丹术之法，其自然有自身的独特之处，但威力终究不如至刚至猛的武功。虽说万道殊途同归，可武道之后就完全是道家之路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我是练武，还是修道？

我是修武道，还是在跟道家学修仙？

道家的核心思想为“道法自然，清静无为”，道教之人求仙问道讲究一切顺应自然，大多偏爱远离世俗，闲云野鹤、问道长生，就犹如那高高在上的问仙宗。

沈放不喜。

此等理念与沈放完全属于背道而驰，所以沈放迟迟堪不破何为“返虚”，或者说他不愿堪破。

无论是道门，还是佛门，或是三教九流邪门歪道，沈放只喜欢学他们的武功，从不学他们的思想和理念。

沈放就是沈放！

他这一生，就是要精彩绝伦，惊艳这片江湖。

生于江湖，自当归于江湖！

若此上为返虚，那我不愿！

此时此刻，沈放好似想通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刺出了手中最后一剑。

一剑刺出，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切动作在沈放眼里都变得如同龟速，无比缓慢。

天上的风，周围的人，手中的剑，时间仿佛已经在此刻冻结，世间只余下了这一剑，刹那千年。

在最后一刻，他也没有返虚。

可他悟了。

这最后一剑，惊天地、泣鬼神！

一剑出，天地为之变色，狂风大作，本是晴空万里的天际莫名乌云密布，骤然下起了狂风暴雨。

天哭雨泣！

咔嚓咔嚓的撕裂声接连不断地回响，在所有人震惊万分不敢置信的神色中，整个世界竟诡异地出现了无数细微修长的裂痕，从短到长慢慢延伸到四面八方，宛如破裂的镜子在缓缓碎裂。

而当这些裂痕延伸到了极致之后，世界真的碎开了……

粉碎的空间裂痕瞬间裹挟着无尽的乱流席卷而来，如刀锋一般割裂着这片天地。

离沈放最近的朱见春自然也逃不过去，引以为傲的饕餮道体竟在刹那便随同周遭的一切粉碎殆尽化为乌有，便连一旁观战远离此地的下属们也眨眼间就被周遭的空间乱流卷入，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同归于了虚无。

天地间此刻只余下那道持剑的绝世身影。

破碎虚空！

何需返虚？

虚境，他五百年前就是了。

此为破虚境！

我沈放此生……

不问千秋万载长生仙，只求一世逍遥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