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nie凑了过去,听到。
“妈妈曾经认错了人,以为我是你妈妈的叔叔。”
Bonnie拍了拍胸口,一边比划一边说:“啊?妈妈真笨。叔叔明明是老很多很多的人,边叔叔你看起来只是比妈妈老一点。”
盛寻潇觉得童言无忌,Bonnie学汉语更晚一些,英语体系下old直译年老的,可以理解。
边子砚笑而点头,哪怕他已是而立之年,但从没有人敢对边家公子说上一句老。
“对,叔叔只比妈妈老六岁。”
走出首都国际机场,帝都颓靡的冬日出现了罕见阳光,如逢新月,暂获新生。
他忽然转头问盛寻潇,语气熟稔:“回家吗?”
盛寻潇摇头:“刚回来还要倒倒时差,过几天再回去吧。”她想了想:“送我们去酒店吧?半壶?”
边子砚拉开车门,后座的儿童椅出现在眼前。
盛寻潇一时百感交集,莫名不是滋味。
她恃宠而骄,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她觉得这都是边子砚欠她的。十几岁的盛寻潇尚且可以理直气壮,她现在却心虚的。
边子砚读出了她的心虚,他先将Bonnie抱上了后排。
他起身,盛寻潇一动不动。
眼仁乌黑发亮,眼白干净,她眼眸转动时透露着纤细又清冽的风情,这是她昔日所没有的。
盛寻潇不知道,边子砚花了两个晚上思索如何接纳一个突如其来的生命。
边子砚深深地攫住她的面容,接过她的话好笑道:“半壶?潇潇,八年没回来确实是不知道半壶都倒闭五年了吧。”
沧海桑田,世殊事异。
“上车吧。”
Bonnie贴在玻璃上好奇地打探着。
“妈妈,妈妈,那座大楼好高。”
“妈妈,妈妈。”
Bonnie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盛寻潇上学时每天都是被这个声音吵醒。
边子砚从后视镜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才觉得错位缺失的时光终于复位了一般,八年前他就像掉进黑洞被卷到了外太空。面对着无数未知的星辰,被八年秦王绕柱氏的无果自救折磨得体无完肤,他早就做好了身首异处的准备。
盛寻潇抱着已经昏睡的Bonnie,边子砚提着行李箱打开房门,房间里放满了各种毛绒玩具。
她哄着Bonnie好一会才躺到床上去,她盖好被子刚回头就装进边子砚晦涩难明的眼里。
沉默无言却惊心动魄。
他起身指了指门外示意离开。
盛寻潇想了想,跟在他身后。
虚掩着门缝,她语气平静:“我回来的事情还是先。”
话没说完,边子砚道:“我知道。”他忽然低着头,神情专注。
他继续道:“我恨不得谁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盛寻潇读出他的弦外之音,撇过头有些不知所措。
边子砚不纠结,他张开手臂:“久别重逢,F国的贴面礼可以吗?”
盛寻潇勾唇一笑,八年的异国生涯让她很熟悉这套流程。
她上前虚抱住男人,踮起脚先贴上他的右脸。她的脸颊微凉,却让边子砚置身火海。
贴完左脸,边子砚却一个用力按住她的腰,盛寻潇动弹不得被禁锢在胸膛前。
他抱着她,如重获至宝。
他的耳廓轻轻在耳朵上摩擦,肌肤之间的摩挲让盛寻潇有些羞恼。
她正要恼怒着挣扎,边子砚已经放开手。
“早点休息,不知道明天有没有荣幸做你和Bonnie的导游。”
盛寻潇关上门,赌气道:“没有。”
她靠在门上、脸颊通红,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动。
因为耳廓互相摩擦时让她的脑海不断闪现出旧事。那场夜像是旖旎的晚霞,醉人的色彩。
八年前,边子砚曾经对她耳语,一夜的耳鬓厮磨。
边子砚说。
潇潇承认吧,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自欺欺人。
为什么不敢看我,害怕动摇吗?动摇你对梁祁十几年的感情?动摇你毫无意义的坚持?你面对你的心,看着我,你真能视而不见吗?